“顧家人的底細清楚了嗎?”
“回老爺查清楚了,顧家是從夷陵逃難過來的難民,說是要去京城投奔親戚,路過宛城休整幾天便要繼續趕路。”
錢老爺端起新茶盞,心想若真是普通難民,那這事倒是好辦,這次便隨了祖母的意,讓她高興高興也好,省得整日離家出走。
茶盞送到嘴邊,又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祖母要認的乾女兒如今多大年歲了。”
“三歲半!”
“噗!”
李貴剛擦乾淨的臉,又被噴了個透心涼。
丫鬟忙不迭地上前接過茶盞,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這茶不燙啊,都是按照老爺平時的口感泡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錢仲一拍桌子,“胡鬨!純屬胡鬨!”
李貴此刻也有些可憐自己了,“老祖宗執意要如此,要不屬下再去勸勸?”
除了說去勸勸他還能怎麼辦,要不然這飯碗還要不要了。
此時錢寶珠正氣衝衝地趕了回來。
一看見錢仲,眼裡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爹、爹你可算回來了,有人欺負女兒。”
錢仲本就因為沒有好好陪女兒而心生愧疚,見女兒委屈地哭了,一顆心都恨不得掏出來,“乖女兒,跟爹說說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讓錢府的女兒受委屈?”
錢寶珠撅著嘴,甩給錢仲一個背影。
丫鬟們見此,立刻去多寶閣取了許多老爺收藏的名貴花瓶送到錢寶珠跟前。
錢寶珠劈裡啪啦的一口氣砸完,心裡的委屈才得到些許紓解,這才將在客棧和韓夫子吵架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為了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更是添油加醋的誇大的事實。
錢仲聽完,也是一陣氣惱。
“來人,帶幾個人先去客棧將祖母接回來,順便去會會這韓夫子,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敢讓我的掌上明珠受委屈!”
聽到錢仲這麼說,錢寶珠皺著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李貴提醒道:“隻是,韓夫子是宋家的人,我們若是得罪了宋家的人,豈不是連將軍府也得罪了?”
錢仲冷哼一聲,輕蔑道:“將軍府?若是沒有我們錢家每年進貢的精兵利器,護國大將軍能打勝仗?”
靖國的讀書人,除了那位驚才絕豔大儒韓獻外,他還真沒把誰放在眼裡過。
雖說都姓韓,總不可能這麼巧宋家那位姓韓夫子就是韓獻吧!
更何況宋家縱容一個無名無姓的夫子給自己女兒難堪。
那就休怪他不給將軍府臉麵。
錢寶珠見自己爹爹這麼維護自己,也道:“待會兒,不光要將老祖宗接回來,還要將韓夫子和宋家人統統趕出宛城!”
錢仲寵溺地看著女兒,“行,都依你。”
錢家的家丁,一部分就是普通家丁,伺候主子和負責錢府的日常雜務,稱作甲班。
還有一部分,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練家子,雖然比不上精兵,但和尋常的衙役官差不起來絲毫不差,稱作乙班。
看著眼前甲班的家丁,錢仲皺起眉頭,“你去,將人都換成乙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