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姒之所以如此相信突厥會在秋末動手,無非是因為這是前世確切發生的事,且之前無論是洛州水患,還是那場百年難遇的大雪,全都照著前世應驗。
今世因為她的重生,許多事都發生了改變。
可那些十分重要的大事,依舊按著原本在發展。
所以柳姒才會如此相信,相信突厥會挑在秋末動手,以為自己的時間還很充足。
可這次她發現她錯得離譜。
洛州水患會應驗是因為那是人力無法改變的天象,而這次卻是人力可改的事實。
賈氏的覆滅令安王不安,也令突厥王室不安。
所以他們拋棄了原本最佳的時機,選擇在柳姒她們還沒有準備好之前動手。
東湖鎮的遭難,就像突厥的一次挑釁,一個警告,在告訴柳姒,枉她機關算計,也難以抵擋應有的結果。
即便涼州的眼線被拔除,他們依舊可以奪下涼州。
而這個意外,最直接影響的,就是柳承明。
涼州的軍政大權剛交到他手上不久,突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襲了一個鎮子。
世人會以為賢王不可堪當大任。
這樣嚴密細心的算計......
隻讓柳姒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對自己了如指掌的人,一個半月前剛死在她眼前的人。
阿史那......環吟。
腳上的刺痛令她回神,她低頭,看著蹲在身前為她擦腳的謝晏,輕聲說了句:“疼。”
傷痕遍布的雙足被他輕柔地捧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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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想起白日裡在鎮中見到失魂落魄的她,心中忍不住發疼。
那時她披散著發,一身純白的裡衣,赤著腳站在街上,無論自己怎麼喊她,她都不應,隻一味奔走救人。
即便後來為她穿上了鞋,最開始燙出的傷也已然在上頭。
這傷口不能碰水,謝晏隻能絞乾帕子,一點一點為她將臟東西擦去,再抹上藥膏。
“彆擦了。”柳姒開口。
謝晏動作一頓,憋著一股氣給她將藥上好。
“第一微呢?”她問。
“在賢王的營帳中議事。”
突厥這次隻偷襲東湖鎮,說明大軍還未到,派些前鋒探探深淺。
偷襲東湖鎮的成功,預示著北衛軍的疏於防範,更說明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大齊召集軍隊趕來宣威需要時間,而這個時間就是突厥進攻的絕佳機會,所以他們一定會趕在大齊的援軍趕來之前,徹底發起進攻,搶占先機。
柳承明他們目前要做的,就是以北衛軍幾千的兵力,守住此地,不讓突厥踏進一步。
想到此,柳姒也不顧剛擦好藥的腳,徑直走下榻。
謝晏見她這模樣,再也忍不住,將要出營的她一把打橫抱起。
聲音中夾雜著壓抑的怒氣:“念念,你這是要做什麼!”
柳姒隻道:“我要寫信。”
見狀,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放緩語氣勸道:“即便要寫,你也顧忌著自己的身子,把鞋穿好,我替你磨墨,好嗎?”
他眼中的擔憂明顯,柳姒沒有拒絕,沉默著容許他替她將鞋穿上。
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她突然開口:“謝竹君,你是生氣了嗎?”
這話聽得謝晏心頭一痛,他抬首,就見掛在她頰邊的一顆淚直直落下,打在他的手背上。
一瞬間,心中的怒氣消散,他歎了口氣坐在她身側,將她抱坐在自己膝上,輕拍著她的脊背:“你該愛惜自己的。”
柳姒靠在他胸口,語氣沉悶:“我今日救的那些人裡,好些都是我昨日見過的,那時他們還拿著東西要送給我......”
轉眼間,就成了屍體躺在地上。
“替我磨墨吧。”她道。
不能再耽擱了,必須要儘快將信送到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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