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哪來的錢?」藍蘭媽咳得越來越凶,另一隻手翻著包裡現金,想確認這到底是有多少錢,她從未見過這麼多錢。
「你,你該不會,該不會去做了那樣的事吧?!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多年,你豈能因為家裡缺錢,就做那樣的事!」藍蘭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不爭氣地留出來。
「我和學校借的,下個月我就要去演戲了,這筆錢我會還上。」藍嵐隻能騙媽媽,不然惹得媽媽擔心。
「借的?學校憑什麼借你這麼多錢!為什麼不跟媽說實話!」藍蘭媽一巴掌打在藍嵐臉上,又因為舍不得,這一巴掌遠沒有用全力那麼疼。
「媽,真是我借的,和班裡同學借的,他叫薑玟浩,你要是不信,改天我讓他來。」藍嵐委屈捂著臉,這是那條她視若珍寶的項鏈換來的錢,怎麼可能是那種出賣身體換來的臟錢。
藍蘭媽推手想拒絕,但拗不過藍嵐一直勸,最終答應明天就去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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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成人禮第一次彩排開始。
禮堂外擠滿了人,門口還有娛記記者在瘋狂拍照,閃光燈晃得眾人睜不開眼,但對藍嵐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她早已在公司的培訓下,能在閃光燈下自如睜眼,調整表情,以保證每一張生圖都經得住仔細推敲。
藍嵐盤起頭發,一席白粉過膝抹胸禮服,腳踩10cm白色翻絨高跟鞋,一雙細嫩小腿被拉得修長,麵對鏡頭頻頻微笑。
薑玟浩則身穿黑色定製西裝,係著粉白色領帶,緩緩走過紅毯。
「不是,你學我?」藍嵐指著薑玟浩的領帶問。
「對,學你。你想沒想過,我們是一起登台演出,不弄成一個風格,是等著出笑話嗎?」薑玟浩無奈,努力調整自己的儀態,擺了幾個pose向禮堂內走去。
參加表演的學生們早已等候多時,江老師在舞台後麵指揮著大家有序上場。
今天沒有觀眾,這也極大降低了大家的心理障礙。
薑玟浩向台階上走踏出一步,在高一級的台階上伸出右手,抬起做邀約手勢。藍嵐順勢搭上,二人從台下階梯緩緩走上,宛如一對壁人。
藍嵐戴著耳返,確認沒有問題,比了一個開始的手勢。
閉上眼,藍蘭開始深情演唱,進入狀態。薑玟浩配合彈起伴奏,一時間禮堂裡飄蕩著二人的絕美搭配。
台下姚月棠惡狠狠盯著藍嵐,心想如果站在台上的是自己該有多好,恨不得現在把她生吞活剝。
她聽到藍嵐接近無暇的流行演繹,嫉妒燃燒起她的每一根神經。
憑什麼,憑什麼她藍嵐一個普通女生,可以有這樣的藝術造詣。她不是學畫畫的嗎?真是奇怪了,自己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會唱歌。害得自己毫無準備,被她搶了先機。
思緒回到小時候,姚月棠五音不全總是被媽媽說笨:「為什麼彆人家的孩子能繼承一點爸媽優秀的基因,而你,連唱歌都不會?」
姚月棠的媽媽姚思儷是一個在彩鈴時代吃儘紅利的歌手,她靠著一首土嗨歌曲,實現了財富自由。在28歲那年,用自己的資產,上嫁給了姚月棠的爸爸。若不是姚月棠在畫畫上能稍有天賦,她說不定能死逼姚月棠,說什麼也一定要讓姚月棠吃上唱歌這碗飯。
想到畫畫,姚月棠更心煩意亂。藍嵐不再給她供稿,導致她最近被微博粉絲猜測,是不是壓力太大畫不出來,還是小小年紀便已江郎才儘。
藍嵐,等成人禮那天,有你好看。姚月棠已經盤算好如何搞砸這個重要的儀式,隻等下周,就能讓藍嵐在這個學校徹底成為一個笑話。
台上的藍嵐有點走神,最近她被折磨得有些懷疑人生。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世界,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籌到錢就行嗎,可是媽媽的病越來越重了,這錢必須要快點籌到。
在副歌結束時,藍嵐不小心走了音,好在隻有兩個字,問題不大。
藍嵐曲畢,走下台時,江老師小聲說道:「等下結束,你去教室找我。」
第二個節目,是姚月棠和另外幾個女生的爵士舞。姚月棠身穿深藍色牛仔短褲,和淡綠色緊身T恤,頭上戴著薑玟浩送的發卡,用力舞著。每個動作都和背景音樂的節奏完美卡上,江老師滿意拍拍手。
後麵幾個節目就中規中矩了。薑玟浩等得無聊,在觀眾席掏出習題冊來,又開始做題了。藍嵐則複盤剛剛自己失誤的原因,看到薑玟浩漫不經心的樣子,她心裡佩服這人的抗壓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