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囚籠(2 / 2)

一次倦怠,就是致命破綻,便會有人趁虛而入,毀去他本就貧瘠的、最後一點珍視的東西。

孟蕎的好精神維持了沒一會兒,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護工進來小聲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孟則又看了孟蕎一眼,對趙知頤說:“走吧。”

趙知頤點頭,變故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

孟蕎忽然睜大了眼睛,一把抓住趙知頤的手臂,有些神經質的盯著趙知頤:“你要去哪兒?”

“媽,您累了,需要休息,我們改天……”趙知頤話還沒有說完,孟蕎尖叫起來:“不行!你不能走!你哪裡都不能去!”

她全身都在顫抖,哆哆嗦嗦的說:“外麵都是壞人,他們都想害你,你隻有待在媽媽身邊才是最安全的知不知道?!”

護工有些驚慌道:“夫人犯病了,把知頤認成了你,你們趕緊……”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變為了一聲尖叫,因為孟蕎一改之前的驚惶,麵色凶狠起來,抓過一旁的花瓶就朝趙知頤砸去:“滾開!滾開!!!”

趙知頤完全沒有想到好好的人會忽然發瘋,大腦反應了過來,身體卻沒有,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骨瓷花瓶朝自己砸來!

“嘭”的一聲脆響,花瓶四分五裂,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未到來,趙知頤被一股大力扣進懷裡,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隻聽見頭頂響起一聲悶哼。

花瓶砸在孟則的背上,碎了一地,而趙知頤被孟則護在懷裡,毫發無傷。

護工早就已經按鈴,醫生魚貫而入,將孟蕎製住,孟蕎雙眼布滿紅血絲,不停掙紮,將醫生的手臂都撓出了血,看起來簡直像是什麼發了狂的野獸。

不等趙知頤細看,孟則已經摟著他出了病房,他將房門關上,這才啞聲問:“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受傷的明明是你。”趙知頤眉頭緊皺,看著孟則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襯衣,那一大片血跡都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趕緊處理一下,不然等會兒衣服黏在傷口上就糟了。”

孟則卻沒什麼表情,“習慣了。”

趙知頤一愣,而後他想起之前在孟則右臂上看見的傷。

那也是……孟蕎造成的嗎?

“抱歉,嚇到你了。”病房裡傳出孟蕎淒慘的哀嚎,孟則額角抽動,他捂住眼睛深吸了口氣,道:“醫生說她這兩天狀態比較穩定,我才帶你來見她,沒想到還是發病了,還差點讓你受傷。”

難怪之前孟蕎跟原主的見麵那麼倉促,以至於原主連孟蕎的臉都沒有記住,原來是因為,以孟蕎的狀態,那幾分鐘的清醒時間已經非常難得了。

趙知頤並沒有看完原著,也不知道孟蕎的病情,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孟則活的到底有多水深火熱。

“沒事的,你不用道歉。”趙知頤認真說:“我很喜歡阿姨,我知道這不是她的本意。”

孟則道:“我等會讓秘書給你打一筆錢,算是你的精神損失費。”

趙知頤瞪大眼睛。

孟則本以為他要說“你怎麼能拿錢來羞辱我”之類的話,他就會解釋不是羞辱你,這是基本的賠償。

他不喜歡欠人情,人情要比金錢沉重的多,哪怕對方是他法定的妻子。

“我真的很欣賞你這種一言不合就打錢的行事作風!”趙知頤激動的說。

“我不是羞……什麼?”孟則以為自己聽錯了。

趙知頤:“不用怕嚇到我,以後阿姨要是想見我,我還是可以來的。”

隻要孟則願意打錢,那什麼都好說。

孟則:“……”

他一直知道趙知頤愛錢,但以前好歹還裝一下,現在卻是裝都懶得裝一下了。

病房門被人打開,護工滿臉焦急:“阿則,醫生說夫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可能還是……還是……”

孟則冷聲道:“我進去……”

“彆!”護工連忙攔住他,“夫人發病的時候隻認識餘述恩,誰靠近都會被攻擊,上次你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不要再嘗試了!”

她幾乎是哀求的說:“叫餘述恩來吧。”

“……”

孟則手指骨節哢嚓作響,他一拳砸在牆麵上,留下幾道殷紅血跡,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拿出手機打電話。

餘述恩聲音平靜:“你媽犯病了?”

孟則沒說話。

“也隻有這件事你會主動給我打電話。”餘述恩半點都不著急,慢條斯理的說:“要我過去也可以。”

孟則冷冷道:“你的條件。”

餘述恩說:“求我。”

隨著兒子年紀的增長,餘述恩身為父親的權威不斷被挑戰,但他並不著急。

隻要孟蕎還活著,他手裡就永遠握著孟則的軟肋,讓孟則往東,他就絕對不敢往西。

趙知頤清楚看見孟則骨節上血珠滴落,濺在地麵,像是開了一朵暗紅色的花。

然而他聽見孟則喑啞至極的聲音:“……我求你。”

餘述恩笑起來,頗為心滿意足:“我看完這份報表就過去。”

<p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