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緩慢地向後移動,澤村提醒她們,“快點坐下來。”
“是——呃。”一花往後走了幾步,影山、緣下……一排排往後走過去,才發現幾乎所有的座位都已經坐滿。
才隻有最後一排還有一長條的座位,而仁花已經坐進了靠窗的裡側。
“怎麼了,川島。”身側的菅原歪了歪頭,對她突然停下的腳步有些不解,“車要開了哦。”
“嗯……”
她之所以躊躇,還不是因為——
緩緩向左轉頭,最後一排最裡側那個抱著胳膊的人,不是這些日子和她互相避之不及的月島同學還有誰?
月島螢的黑色眼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加上他靠在車窗上,微微歪著頭的動作,從一花的角度隻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此時他呼吸平穩,似乎已經陷入了睡夢當中,
可惡啊,在她為難不已的時候,竟然還能睡得這麼香!明明上車前還說“單細胞才能隨時隨地睡著”,自己這不是也很行的嗎!
菅原還在詢問她:“不喜歡坐最後的話,要交換嗎?”
就在菅原學長問出口的一瞬間,她就下定了決心,“不!還是不用麻煩前輩了,我就要坐在這裡!”
“嗬嗬,那就這樣……”菅原笑眯眯地關掉了上方的燈帶,“已經很晚了,睡個好覺吧。”
憑什麼嘛!月島同學都完全不在乎她的事,她又為什麼要畏懼和他坐在一排!
於是深吸一口氣,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在山口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雖然位置變了,但同上次出發時一樣,仁花坐在她的旁邊。這次的司機是烏養教練的朋友,町內會的成員瀧之上先生,他已經發動了汽車。
一花輕輕鎖著眉頭,漫無邊際地思考著過去兩天發生的事情……不知什麼時候,肩膀上搭上了不輕的分量。
零點已過,仁花睡著了,車廂外路燈的光線不斷從她臉上掠過,本就到了睡覺的時間點,她也開始有些犯困。
煩躁地呼了一口氣,一花閉上眼睛,也將頭靠向仁花,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車已經開進了森然高校,馬上就要到停車場了。
月島螢在那之前就已經醒了過來,抱著胳膊沉默地坐著。
“阿月,你醒的好早……”山口的眼睛從眼罩底下露出來,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在望著他。
“嗯……”月島螢隨意地應了一聲。
晨起的血壓有點低,加上在車上將就了一晚的關係,他的神誌並沒有非常清醒,因此也並不想說話。
不過車廂裡不缺他的聲音也鬨哄哄的,比方說和山口隔著一個座位的那家夥就吵得很。
他清楚地聽到對方在說,“仁花也落枕了嗎?我來給你捏捏看……這樣呢?”
兩個人小聲的交流持續了不久,就變成了川島這一方低聲的憋笑和求饒,川島在撓穀地的癢,但沒想到穀地不怕,反倒她自己被反擊得笑倒在座椅上。
月島無語地閉上眼睛,又聽到山口說,“啊……也對,因為你昨天休息得比較早嘛。”
其實昨晚睡得並不好,不過也沒有特意說的必要。車輛一直在運行,陌生的環境加上和其他人同處一車,本就容易心煩意亂。
“阿月,到咯。”山口提醒他。
月島今天除了“嗯”和打哈欠以外就沒發出過彆的聲音。
田中的行李從架子上取下來時和昨天一樣是散亂的,月島從後排走過去時正遇到他們在裝卸行李,路過時抬手抵了一下他的背包。
“哦,謝啦——咦!”田中回過頭來,見到是月島被嚇了一跳。
一個短宿五天的運動背包就如同他想象中一樣並不沉重,月島螢現在可以確認兩位前輩在前一天的舉動是刻意所為,大概是發現兩人之間的齟齬因此特意撮合。
那種事明明他自己也能處理好,一直沒做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而已……
月島螢小聲嘟噥著,說著“請讓一下”,從兩位前輩中間的縫隙中擠了過去。
雖然他沒辦法把前輩的所作所為說成“多管閒事”,不過他們貿然插手的舉動還是讓人有點不爽。月島螢順理成章地把心中煩悶的感覺歸咎於此。
東京的好天氣顯然讓除他以外的一些人恢複了好心情。
一花原以為就像之前的梟穀中學一樣,越是接近東京,林立的灰色高樓就越多。但森然高中顯然不同,如果名字所帶有的含義一樣,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