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季節,正是季風來臨的時候,會有深海之中的海妖乘浪而來,鎮海閣的作用便是將這些試圖上岸的海妖給趕回海中,或者是誅殺。
今年季風較之往年是要大不少,有可能會形成風災,所以鎮海閣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破風,破開風眼,使風團離散平息。
若隻是單純的破風鎮浪,那還好說,但是那些深海之中而來的海妖,往往就是藏在這風眼巨浪之中。
它們既是好玩,也是修行。
海川腳下的小舟被浪拋飛而起,卻順勢便停在空中,恰好與荀蘭茵等高,他抬頭看著天空那一片珠光幻化出來滄海倒影,感歎道:“荀道長之法玄妙,所煉之寶亦是不同凡響,天都山弟子雖多有出色,但是如荀道長這般的卻是少見。”
荀蘭茵並沒有看他,依然是在專心的凝煉自己指間揉捏的水靈之氣,那水靈之氣在她的揉捏之下形成一道符籙。
海川見荀蘭茵不理會自己,也不在意,而是負手看著遠方的起伏動蕩的波濤。
“滄海無涯,這茫茫波濤之間,能夠與荀道友在這裡一起觀海潮波生,卻是百載難遇。”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荀蘭茵,看得很大膽,眼神卻很溫柔,仿佛他的雙眼便是大海,能夠融納一切,能夠托起一切落入他眼海之中的人與事。
而荀蘭茵一直都是閉著眼睛,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
海川看
了一會兒,這才收回目光,又看向遠記,說道:“風眼要來了,荀道友要小心了,今年這風起於深海,又比往年要大得多,風眼之下,必定藏有大海妖,道友雖然道法高妙,卻難免孤掌難鳴,陷自身於危局可不好。”
荀蘭茵依然沒有理會,海川則是歎息道:“道友初來,不明風浪越大,海妖越多越凶惡,且先看看吧,這一枚傳音海螺便留在道友這裡,若是道友有需要的話,隻管喚我便是了。”
他說著,從手中拋出一道靈光,那靈光破開了風,輕盈的落在荀蘭茵旁邊的石頭上,卻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銀色海螺,上麵有符紋凝刻。
荀蘭茵依然沒有理,他也不像是著惱,也不再糾纏,腳下的小舟在空中繞了一個圈,化為一道靈光朝著海岸方向而去。
在他走後,荀蘭茵原本應該彈到上空去的指尖水韻靈光,卻是換一個方向,直接落到了那海螺的喇叭一樣的口子裡,靈光化為,灌滿了裡麵,原本像是時刻都在發出聲音的海螺瞬間靜止了。
在海川手裡拿著一個海螺,發出裡麵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這傳音海螺是一次煉製一對,現在這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那就是那邊將海螺禁了音。
他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眉頭微皺,他無論是修行,還是情緣方麵,向來是無往不利,這也養成了他自信浪蕩的性子,可是即使是他再自信,此時也難免有些氣悶。
而這時,天乾子與劉崇兩人卻悄悄下了海。
天乾子當日在宴會上,被荀蘭茵落了臉麵,一直耿耿於懷,現在荀蘭茵一個人孤懸在外海煉寶,他覺得機會來了。
“那荀蘭茵驕橫,三番五次的藐視於本島主,本島主今次一定要讓她知道在這海上,任她有通天的法術,也要淹悶於海浪之中。”
天乾子的聲音之中透著森冷,這些在外海占島稱主的人,從來沒有良善之輩,他們獵殺海妖,遇著人也獵殺。
當然,這種事他絕不可能獨自一個人去做,而邀請其他的外海修士一起來圍獵。
天都山金丹修士,威名著著,卻也還是會吸引著一些浪頭舔血的人,畢竟天都山的功法、法寶等都有著極大的吸引力,而且即使是荀蘭茵這個人,對於一些修士便是致命的吸引。
尤其是外海的這些人,殺了人之後,往海上一躲,再想找到他們就極難了。
浪濤洶湧的起伏,天乾子遁行於波濤之中,像是一條遊魚一樣,不受波浪的衝擊影響,而遠處,又有修士騎鯨、鯊、海鳥而來,他們在風浪之中騎行,嘯叫,像極了趕山圍獵。
慢慢的,一個包圍圈便悄然的形成了。
包圍圈很大,然後慢慢的縮小。
遠處那一隻海鳥飛在高處,海鳥身上有人,於高處自然是最容易看到的,海鳥上的人是擺在明處的,屬於吸引注意和目光的。
而其他藏於波浪之中的人,自然屬於暗處的,他們會悄悄的靠近,當然,也是根據各自的法術法寶的特點,形成了錯落有致的包圍圈。
其中阻攔在往大陸方向的人就有三個。
最主要的就是天乾子本人,還有劉崇以及另一位紫府。
在另一邊,則有一位擅長近戰搏殺的金丹修士,在天乾子看來,兩位金丹修士,再加上自己將要布下的陣法,這荀蘭茵無論如何也得死。
這陣法並非普通的陣法,而是幻波覆海陣,這是一種迷陣,也是一種殺陣,是他從一個古修士的洞府之中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