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黃皮葫蘆擺在桌子上麵,那吹入洞中的風,便如鳥歸巢中一樣,朝著葫蘆裡鑽去,整個洞府便清靜了。
他打量著洞壁,他的心中想到了幾個法壇,但是都不太能夠讓他滿意,不是法壇不好,而是他覺得無法將自身的所學,和所擁有的東西都用上。
不過,法壇隻要是滿足了構建的條件,多一些東西也是沒有關係。
在他看來,自己身上強大的便赤炎神燈,若是構建法壇的話,一定要以赤炎神燈為核心。
而神燈上的火焰霸道,最大的特性是焚燒。
這一個法壇將以煉燒為主。
火煉燒萬靈。
所以他心中早就知道的一個煉魔法壇便自然的在心中浮現。
然後,他又想要將泰嶽鎮神法融合進去,讓被拘入法壇之中的東西,瞬間被鎮住,然後再也無法掙紮。
他心中構思著,又拿出一張張的符紙開始描繪出來。
遠處有三個修士在前麵那湖泊之中采了些靈草,又打了幾條靈魚,正趕著天色之前離開這裡,抬頭看到山壁的洞中透出來的火光。
這三個修士戴著鬥笠,披著樹皮編成的衣服,脖子上麵都掛著散發著靈光的靈玉,卻沒有人帶著火把,或者火符之類的東西。
其中有一個修士驚訝的說道:“那裡居然有人住進去了?”
“誰這麼大膽子?”旁邊的修士接嘴道。
“可能是不知道這個洞府恩怨的修士吧,我們去提醒一下吧。”又有一個修士說道。
為首之人,點了點頭。
三個人來到了山壁的下方,朝著山壁上喊。
那山洞在山壁的上半部分,隻是他們可以肯定,自己的喊聲一定可以讓山洞裡的人聽到。
為首之人喊道:“喂,山洞裡有人嗎?”
那個聲音仿佛融入了風中,順著風鑽入了洞中,卻被攝入了黃皮葫蘆裡。
若是他沒有施法術,正常的喊聲,趙負雲自然可以聽到,隻是他將聲音融入了風中,卻在一入洞府便被攝入了葫蘆裡。
趙負雲微微側耳,隱約之間像是聽到有聲音,卻又不真切。
聽了一會兒之後,卻又沒有聽過了。
又低頭構建自己法壇。
一會兒後他抬頭,因為他感覺到了法意的波動,於是抬頭,他沒起身,等了一會兒,有三個人出現在洞府前的虛空。
他一眼看上去,三個人的身上一定穿戴著的那些,是能夠掩藏法力波動的。
這一個洞府前有一個小小平台,僅可供兩三人站立,其中那為首之人飄落在石台上,另外兩人則是依然踩風而飄浮於虛空。
趙負雲沒有站起來,隻是坐在石桌邊看向那人。
那為首之人,在一落在洞府前的平台上,心中便有些後悔了,因為對方的目光讓他感覺到了壓力。
不過來都來了,便要將來意說明。
“在下,傅義見過道長。”三個修士之中,為首者名叫傅義。
於是趙負雲也起身,拱手道:“不知道友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他此時心中隻想著,將自己的想法完整的描繪出來,好快點構建成法壇。
“道長,可是要打算在這裡定居?”傅義直接問道。
“是的。”趙負雲說道。
“道長,可知道此洞府為何荒廢掉了?”傅義再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想,可能是被黑暗逼迫不得不離棄吧。”趙負雲說道。
傅義心想對方果然不知道,當下便解釋道:“此洞府之中,原本是由一位名叫遊流仙的紫府修士的開辟的,他在這裡的時候,下方有不少修士依山崖而建立一個營寨。”
“他自己還收了兩個弟子,曾多次打退了黑暗之中來襲的鬼怪,受人尊敬。”
“隻是在二十多年前,前麵那湖中來了一個水怪,他不許這裡的人再去那湖中打靈魚,除非每年都獻上一對童男童女,並為他在這懸崖上開一座廟祭祀他。”
“崖壁下營寨裡的人都不願意,那遊道長也自不答應,所以與那個水怪連戰三場,即使是有著營寨裡的諸位同道相助,依然敗北,最後那場,更是連遊道長都被卷入那一片湖泊之中。”
“那營寨裡的同道,亦是死傷慘重。”
“於是這裡便荒廢了。”
趙負雲皺眉,心想:“二十年前,自己還隻是築基修士,而這裡則有一位紫府隕落。”
“然後呢?”趙負雲問道。
傅義一愣,說道:“那個水怪後來發了話,說,此處洞府將用來建祭祀他的廟宇,若是有人願意做個廟祝,便可去他那裡呈報,不過,又有誰會願意去當水怪的廟祝呢,所以這麼多年來,沒有人敢入居這裡,就是怕得罪了那個水怪。”
“也就是說,這個洞府其實是那水怪的了?”趙負雲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們當然不承認,隻是那水怪卻認為是。”傅義說道。
“哦,當年你可是下方營寨裡的一員?”趙負雲突然反問道。
傅義微微一愣,說道:“道長法眼,在下當年剛築基,在這裡修行,多得營寨前輩和遊道長庇護。”
趙負雲感受到對方的好意,當即笑道:“沒事,我先住著試試看,若是不行離開便是了。”
傅義卻是急忙說道:“那水怪來曆頗為神秘,其法術玄妙,有著能夠禁錮虛空的手段,當年遊道長本也可遁走,卻被卷入水當漩渦之中,道長不可大意啊。”
他回想起當年的那一幕,心中仍然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趙負雲當然不大意,但是他覺得,當年這洞府的主人遊流仙,以紫府的修為可以與那水怪大戰三場,而自己也是紫府,怎麼能夠隻聽聞這個消息便躲開呢?
總得會過了再說吧。
“多謝道友相告,隻是貧道倒是想要會一會它。”趙負雲說道。
那傅義見趙負雲不肯走,心中也知道勸說無用,隻能夠心中歎息一聲的離去。
三人離開之後,來到後方百餘裡的山中,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傅義卻是歎息一聲,說道:“過些日子再去看看吧,希望他能夠逃得了那水怪的法術。”
他覺得趙負雲不會是那水怪的對手,他很清楚,當年遊流仙第三場與水怪鬥法的時候,可是有著營寨裡諸多築基修士相助的。
而趙負雲隻有一個人而已。
趙負雲以符紙為稿紙,構建著自己心中想要的壇法,數易其稿,就在離自己心中的法壇越來越近之時,從外麵湧來一陣帶著腥濕之氣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