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要離開,隻是方向卻是趙負雲所在的方向。
而馬三戶則是長嘯一聲,說道:“勝負未分,何以要走?”
他話落,突然張口一吐,一團白光跳出,閃爍跳動之間便已經追上了那個光頭大漢。
大漢臉色一變,他感覺到了危險,一個翻身轉臂,一手便朝著那一團白光抓去。
他的手抓的很準,他的手很強硬,之前他就是以手掌和拳頭硬接硬撼了馬三戶的劍。
跳動著的劍光,居然被他抓在了手中。
然而白光被抓住之後,卻又從他的指縫之中透出,瞬間刺在他的雙眼上。
白芒一閃。
“啊!”
那光頭大漢第一次發出聲音來。
他的雙眼已經在流血,他再一次的轉身就走,一步一座山頭。
而那一團白光則是在他的周圍跳動,每一次的跳動都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有幾次用拳頭去揮打,想要將那白光打散,便是那白光竟是靈動的可怕,他的拳頭竟是根本就觸碰不到。
看著這幕的人,有一種看著彆人拿磚頭拍蚊子的感覺。
白光一次次的跳動,起落穿插,橫掠斜劃,在黑暗的夜晚,遠遠的看著,就像是一道道銀色的劍光。
趙負雲的心中出現了‘劍丸’兩個字。
據趙負雲所知,天都山的藏法樓之中,可沒有‘劍丸’的修行和祭煉之法,這很可能是他從天都山主峰裡獲得的功法。
隻見那一團白光跳動,忽而在前,忽而在後,忽而在上,忽而在下,在那金虎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傷痕,隻是那金虎卻是肉身強大,那一道道的血痕,並沒有很深,並且會快速的愈合。
趙負雲與何金鬥兩個人正要避開,然而那個金虎卻猛的一撲,竟是已經到了趙負雲與何金鬥的麵前。
在他們的感覺之中,這個人至少還需要兩次的跨步遁行才會到自己的麵前,這是根據他之前的跨步遁行的距離算出來的。
然而這一次,他卻突然就在兩人麵前,兩隻手分彆朝著兩人抓去。
麵對這一隻朝自己抓來的手,趙負雲這一刹那之間,便覺得這一隻手的扣抓根本就躲不開。
一隻手抓趙負雲,一隻手抓何金鬥。
趙負雲身上湧起火虹光華,在他的手指扣抓之下的一刹那,化火虹而散去,幾乎是從他的指縫之中溜走了。
而另一邊的何金鬥在手抓過來之時,身上也湧起火光,隨之炸散,火焰四射開來。
隨之在遠處聚攏,化生為人。
也就在這時,響起馬三戶的聲音:“天劍即我劍,我劍即天劍,斬!”
一道燦爛的劍光落下,金虎的頭顱應聲而落。
隻見那光潔的大頭顱從肩頭滾落,卻又被他自己的一隻手抓住了,提在手上,依然是大步的向前奔走。
一邊走,他一邊將頭顱按回自己的脖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急了,所以直接按反了,變成了臉朝著背,他的雙眼有些木納,像是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的步子仍然很快,一步一座山頭,隻是趙負雲明顯的看得出來對方有些慌了。
又一道劍光劃過虛空,眼看就要將那個金虎從中間再次剖開,虛空裡突然鑽出了一塊灰布,那灰布如灰蛇一樣,布的前端直接抵住了劍光,灰布震光,光華飛散,但是那剛剛可以斬斷金虎頭顱的劍光,卻不能夠將這灰布給斬破。
劍光的劍勢已儘,再一次的拉起,但是那灰布卻仍然有餘力的將金虎一裹,然後將金虎包住了,往虛空裡拉。
隻見那金虎在灰布的包裹之下,仿佛被拉著往虛無裡鑽去,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先是像是狗那麼大,緊接著又像是一隻飛鳥那麼大,再接著像是一隻蒼蠅那麼大,最後成了針眼大小,最終消失不見了。
趙負雲看到這一幕,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法術太玄妙了。
而馬三戶也已經收劍立於山巔,看著這一幕,他似乎也無能為力了,又似在思索著究竟有誰有這樣的法術。
趙負雲與何金鬥飄落在馬三戶的旁邊,站定之後,何金鬥忍不住開口問道:“馬師兄,是誰救走了他。”
馬三戶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傳說暗廟藏於納須彌芥子之中,每一個進入暗廟的人,若是能夠得到暗廟廟主的庇護,那麼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隻要喚他,他便會出手將之救走。”
“納須彌芥子之中?剛剛那景象,確實很像是進入納須彌芥子中。”何金鬥說道。
趙負雲微皺著眉,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如此想的。
“暗廟的人也是我們天都山的敵人嗎?”趙負雲想了想,忍不住的問道。
“暗廟,可以是任何人的敵人,隻要付出的代價足夠,他們就會出手。”馬三戶解釋道。
“趙負雲師弟,你去做你的事,後麵的事,有我們來做,修法煉寶,才是你們現首要的事。”馬三戶緩緩的說道,趙負雲居然覺得這一刻的馬三戶很溫柔。
“是,師兄。”趙負雲回答道。
他本是要去洛都的幽獄之中,尋找太白精金煉器,卻被拖在了這裡。
他雖然很想知道,徐塘關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徐塘關中?……”何金鬥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
“徐塘關中確實有秘府藥園,現在想必已經有朝廷的人去了,我們就不去觸碰了。”馬三戶說道。
趙負雲倒沒有多少遺憾,他才剛剛紫府,還處於練法穩固的階段。
“你們要小心,天下將變,我們天都山首當其衝,那些躲著的各種蛇蟲鼠蟻都將出來,我們不需要淨世,但是必需守住一方紅塵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