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天地,大雨傾盆,山坡上麵的水流湍急,湧入河中,旁邊大山之上,同樣的有水滾入峽穀之中,湧入霧河,短時間內,霧河之水暴漲。
原本平靜的河段,也變得洶湧起來,就像此時趙負雲的內心一樣。
他耳中聽著大風大雨大雷的聲音,聽著怒濤浪湧,卻不知道,在高空的風雨之中,有一道劍光在其中閃爍。
而在大雨之中,一團團由水組成的人形在劍光之下一次次的散去,但是那天地之間傾盆的大雨無窮無儘,散了一個,卻又結成了十餘個水人,像是結成了某種玄妙的陣法,一時之間,讓這一片天空化為滄海。
而其中驕縱的劍光,像是被困在了連續不休的大浪裡。
劍光左劈右刺,抵擋著一波波的浪。
在這一柄劍的尾端有一團金氣纏繞著,眼看那浪滔成了一片汪洋,越來越厚實,越來越沉重,要將那一柄劍完全的捆縛住之時。
虛空響起一個聲音:“擎天斷海式!”
那一道漸漸要被困住的劍光突然高亮起來,劍光燦爛,變的巨大,在斬過滄海般的虛空之後,那無邊的水浪瞬間斷開。
滿天風雨竟是在這一刹那被一劍破散,天地都似被斷開了。
隨之一個人顯露了出來,是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人,他手裡的劍插入背上的劍鞘之中。
他有著一張長臉,盤發道髻,下巴一縷黑須,滿臉的冷漠陰鬱,左手一柄拂塵,搭在臂彎,一對吊角眼,看著風雨又再起的虛空。
風雨之中一個人浮現,有聲音說道:“天都山不好好的在山中傳道授法,卻在涉及紅塵爭端,當心和千年前的玄心派一樣湮滅於歲月!”
“天都山怎樣,不需要你來操心,今日,我馬三戶來此不為彆的,隻為見識試劍。”那馬臉道人冷冷的說道。
“試劍?嗬嗬,你馬三戶試劍便找上我,當我是泥捏的嗎?今日,便讓你知道,今天這一片風雨裡,是誰說了算。”
“我一直聽說,千山國中風雨山的雨真人行法必占天時,天時若在,同境無敵,馬某練劍至今,最愛的一件事,便是截斷天時。”
馬三戶話落,手已經搭上了背上背著的金鞘寶劍。
“鏘!”
劍吟凜冽,劍光衝開一片雲雨,揮斬雲雨。
而虛裡的雨朝著他卷來,一時之間,大雨形成漩渦,將馬三戶卷在其中,而馬三戶手中的劍揮動,刺、撩、抹、點,一招招一式式,將那些大雨形成的漩渦給擊散。
一時之間,兩人又纏鬥在一起,一時之間,這一方天地的風雨,一會兒濃烈,一會兒稀薄。
其中劍吟聲和咒語聲此消彼漲,忽而高亢,忽而低沉。
而下方大地,趙負雲坐於廟中,赤君在身邊,廟外雷霆震動。
赤炎神符在他的丹田之中已經成形,但是這還不夠。
意猶未儘。
他放鬆心靈,符籙形成之後,他度著以那一股感受到的‘劫意’,去書寫一個‘劫’字。
但是一次次的,都不成功,像找不到根一樣,他像是摸象的瞎子,摸著了,卻不知道全貌。
慢慢的,他感覺到了累,覺得,不如就這樣算了,已經結成了赤炎神符也是築基成功,很多人都是如此,先結一道,後麵再慢慢的結,一步一個腳印,一道道的符籙結成,也是修行。
當他開始放鬆心情,並不刻意的去結符籙之時,丹田氣海之中,那一股藏於火焰之中的劫意,反而慢慢的浮現出來。
他的心中不知為何,浮現出一句話:“三災九難皆是劫,天下有靈眾生,又有誰能夠逃過。”
一道扭曲的,紅色的複雜“劫”字符出現在那赤炎神符的旁邊,趙負雲的心中生出許多的明悟,仿佛天自於天地的灌輸,又像原本內心深處本就明白,隻是這個時候想起來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