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江熠明靠近的瞬間,喬晏就往前躲開,從傘的遮擋範圍裡邁了出去,就這麼坐上了車。
江熠明那張宛如戴了麵具般的臉上出現了一瞬的空白,旋即扔了傘就要去拽喬晏,被喬承勳一抬手用拐杖一擋。
“區區喬家,”江熠明雙眼布滿血絲,下頜線條緊繃,幾乎從喉嚨裡卡出一句宛如猛獸低吼般的警告:“也敢動我的人?”
“江總誤會了,”喬承勳溫和一笑,“您的情人,我們喬家自然是不敢染指的,隻不過這件事牽扯到了我疼愛的小孫子,想必這之間有些誤會,等到誤會解開,人,我一定原封不動地給您送回去。”
“喬晏!”江熠明對這番話置若罔聞,要去抓喬晏的手臂,卻被後者躲了過去,他看也沒看江熠明一眼,眼底的火苗終於燃儘,心如死灰地對司機說:“開車吧。”
邁巴赫揚長而去,化作黑夜的一道殘影。
車內的沉默一直持續到駛入喬家老宅,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車燈照亮內部寬敞的大路,兩側高而密的樹木被暴雨衝刷,仿佛黑暗裡狂歡的鬼影。
喬晏人生到現在二十年,第一次真正踏進喬家大門,這個曆史底蘊深厚的家族從來都與喬晏的生活無關。
大量價格高昂的紅木家具和古董收藏讓整個客廳顯得格外嚴肅,在明亮的白熾燈照射下,喬晏身上的狼狽無處遁形,被染紅的雨水順著發梢滴落在地,格外刺眼。
管家遞來嶄新的白毛巾,喬晏勉強把頭發擦了擦,室內有地暖,凍到發麻的指尖這才一點點回溫。
喬承勳坐在主位,拐杖依舊放在手邊,示意喬晏坐下。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喬晏說。
喬清雲重重地清了清嗓子,仿佛要通過這個動作下定什麼決心,而後態度也和緩了些,“小晏,片場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
沒得到回應,喬清雲飛快地瞥了眼喬承勳,又繼續說道:“這件事是言言做得太不對了,你想要什麼道歉和補償都可以,隻是…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弟弟,才剛滿二十歲,又是公眾人物,如果真的去坐牢…他的後半輩子就毀了啊。”
喬晏看也沒看喬清雲一眼,對這番話更是沒有做出半點反應,隻有眼底壓著的厭惡,“喬董事長,我想單獨和您談。”
“你…”喬清雲剛想發作,餘光注意到喬承勳的神色後又生生忍了下來,咬著牙略一鞠躬:“父親,那我先回去了。”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祖孫二人沉默對視,沒了大雨的遮擋,老人嚴峻的臉愈發深刻,被歲月打磨得幾乎變了樣子,卻依稀能從那雙淩厲的雙眼中看出年輕時叱吒商界的模樣。
喬晏對這張臉本來應該是完全陌生的,但仔細看又能看出眉眼間和父親的兩三分相似,心情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在一片沉默的對峙之後,喬晏主動開了口,語氣鎮定:“謝言推我是既定事實,在場幾個機位的錄像都有,不管怎麼都不會被定義為意外。這個牢,他坐定了。”
喬承勳掌心摩挲著拐杖頭,第一次眯起眼認真打量起麵前這位“長孫”。
周正而標致的眉眼中揉了幾分陌生的溫和與精致,來自於他那麵容姣好的母親,但骨子裡流著的倔強與執著,卻讓喬承勳感到很熟悉。
“態度這麼堅決,是認定我會和你談條件了?”喬承勳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毫無溫度的笑意,“孩子,你的想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