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泆的傷在腺體,那片後頸上沒有一塊好肉,慘白的脖頸幾乎被破出了一個洞,血流不止。
秦羽快速剪斷雲泆的頸環,動作細致地將嵌在血肉中的頸環碎片挑了出來。
那裡麵似乎還夾雜著一個奇怪的東西,但秦羽沒時間細看,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處理傷口上。
從旁邊的手術刀中挑了一把後,他竟脫掉了自己的上衣。
那本是人類的皮膚上開始飛快浮現出黑紅兩色相間的斑點狀花紋,脊背上甚至泛起了光澤,就如同爬行動物的粘液一樣。
這樣的變異很快覆蓋秦羽的整個上半身,直到下巴處才驟然停下。
異變停止,秦羽抬起手毫不遲疑地將手術刀捅進自己的胸口,霎那間,心頭血順著刀刃直往下淌,秦羽麵色微白地往前走,將血精準地滴到了雲泆後頸傷處。
違背常理的現象悄然發生。
那塊幾乎看不出原貌的血肉竟在無聲中,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分裂重生,將碩大的血洞一點點縮小。
不過片刻,雲泆的傷口就不再瘮人,但狀況仍是不樂觀。
秦羽麵色難看,雲泆的傷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哪怕用他的血治療,也隻能達到這個程度。
秦羽是個alpha,在密閉的手術室裡被雲泆的高等信息素壓製的喘不過氣來。因為來得匆忙,他甚至沒噴阻隔劑,壓力之下他的思維異常清晰。
如果隻是目前這種愈合程度,雲泆的命雖是保住了,但腺體會不可逆地萎縮。
如今正是兩國交戰的關鍵時刻,就算是為了穩住軍心,雲泆也絕對不能有事。
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治療腺體損傷,但他不敢妄自決定。
他讓主任醫師等人繼續觀察雲泆的生命體征,利落地拔出插在胸口的刀,撿起被丟在地上衣服,走出了病房。
他的身體已恢複如常,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距離手術開始不過十幾分鐘,駐紮在北境的軍官就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集合在了手術室外。
他們急得團團轉,看見秦羽出來一個個又不敢說話了,隻癡癡地盯著秦羽。
“將軍還未完全脫離生命危險。”秦羽看著他們,神色冷靜,他抿唇道,“有一個治療方案,我需要向首都請示。”
這一句話牽動了所有人的心神,陸上將主持著當前的局麵,馬上安排了聯線。事關雲將軍的性命,不過五分鐘秦羽就在醫院無人的單間裡撥通了首都的專線。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總統先生”,通訊畫麵出現,秦羽看見那頭的人後恭敬道,“目前雲將軍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但腺體的大部分神經都遭到了毀滅性打擊,我可以修複一部分,但神經上的傷害我無能為力。”
“如果不及時治療將軍的腺體會萎縮,可能很難醒來了。”
秦羽身邊有軍官倒吸了一口涼氣,眾人麵麵相覷,神色惶然。
通話那頭的瞿千岱麵色也不佳,他沉聲問:“你的治療方案是什麼?”
秦羽立馬答道:“此前首都醫科大學發布過一篇論文,有關腺體重度損傷的治療。對於較為嚴重的情況,其中提到當腺體神經受到了損傷時,可以采用‘信息素彌合’的方式進行治療。”
“即選取和傷者契合度較高的異性信息素進行治療。理論上信息素相融可以刺激腺體的活性,越是強大腺體越是容易再生。雖然這個理論目前沒有充足的臨床試驗可以說明,但現在情況緊急,要早下決斷。”
秦羽說的懇切,但一個還未成熟的理論要在雲泆身上試驗,他自己也沒有萬全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