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惟心中卻又添了一重新的憂慮。
而秦姨娘也得了安慶侯府送來帖子的消息,心中暗暗有些著急。已過去了六七日,除了那天賞了蘇念楠二十兩銀子,蘇惟竟然再沒有彆的動靜。
秦姨娘不安,終於在秋分的前一日,按捺不住提了燉好的羊肉蘿卜羹,去書房尋蘇惟。
巧的是她剛乘好一碗羹湯遞給蘇惟,尚未來得及說清來意,蘇念檀卻又到了。
秦姨娘有些吃驚,這父女二人全年見麵的次數估計都不超過一手之數,蘇念檀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想到明日的賞菊宴,秦姨娘心中愈發七上八下。
而蘇念檀盈盈拜倒後,說的卻是:“見過父親。父親喚女兒前來,所為何事?”
是蘇惟叫她過來的?
秦姨娘眼珠子轉來轉去,看看蘇惟又看看蘇念檀,偏偏隻能當個擺設不能出聲。
蘇惟看了看自己這位甚少見麵的女兒,心下有些感慨。
當初吳氏氣惱自己不經過她的同意,便把秦姨娘收入房中,索性作主給另一個陪嫁丫鬟開了臉。
那倒也是個秀麗精致的美人兒,似乎是叫韶音?
人如其名,那丫頭唱起小調來婉轉動聽,床笫之間添了不少雅趣。他當時也是偏愛過的,所以韶音倒是比秦姨娘先懷上孩子。
可是誰知她如此福薄,竟在生產那日血崩而亡,隻留下一個病懨懨的孩子。
後來蘇老太太便將這孩子討了去自己養著,蘇惟一是不想再麵對出身卑賤卻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蘇老太太,二是也不願再回想韶音房中那一片血泊的場景,乾脆便當自己沒這個女兒,由著她在青竹廬自生自滅。
可是不得不說,蘇老太太養孩子是有一手的。他四歲生母病逝,養在蘇老太太膝下十幾年,無病無災地平安長大。
而蘇念檀竟然也從當年那個病懨懨的瘦弱嬰兒,搖身一變成為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蘇惟壓下複雜的情緒,勉強溫聲道:“起來吧,無年無節的,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聽太太說你年前生了場重病,如今可大好了?”
蘇念檀心中無語,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你一個當爹的,女兒生了場重病居然還是聽說的?
不過她畢竟是換了殼子的現代人,對眼前這位也沒什麼父女之情,所以很是妥帖地答道:“回父親的話,女兒早都大好了。老太太悉心照料,又有父親和太太全心庇護,女兒自然能無虞。”
饒是蘇惟這個官場老油條,聽這話也不免有些臉紅。
“咳咳,大好了便好。對了,那日見安慶侯府的老夫人,你做的很好,沒給父親墮了麵子。回頭去賬上支三十兩銀子吧,喜歡什麼便買點什麼。”
三十兩?
一旁的秦姨娘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