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殃饑民,哀鴻絕淚眼;冬臨無暖衾,陋室藏老身;時歲自流去,民艱難以存。三人食一果,五人分炊鼠;待到野草枯,又見人相食。思我大運國,橫有十三省,安年共富貴,災年各患難?君之巢間豬,肥於此間人;富者杯中漬,能養墓中嬰;達者倉中粟,能救路邊骨。巫南既不保,巫北何以存,兄弟既不救,此家當離散。瘟疫尚橫行,敵國聚兵戈,鐵蹄正南下,何以全江山;願君登樓閣,睜眼看千裡。窖中藏美酒,難道遺敵寇?不若分口食,以壯此間民,民強則軍強,軍強則國安。待到豐年回,又收穀千倉,釀作歡愉酒,樂享太平年。嗟乎,吾不知見白骨露於野,而不感傷者,是何人哉!想我大運之國祚,煌煌千年而至今,緣百姓之篤信,豈有今人之仁愛不如古人哉?權貴當何為,豈我多言乎?”
最後一句,幾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展悅想來這玉王的威名怕不簡單。
“將後方交給玉王,我也信得過。我們的目光還是留在前方戰場。三日後,正式開拔前線,不可等青丘占據地利。”嶽飛鵬說道。
“是!”眾人領命,便下去準備。隻留下嶽飛鵬和展悅兩人。
嶽將軍替展悅斟上一杯酒,說道:“你和凰神醫的身份怕是都不簡單,像是哪家隱世的公子小姐突然出山一般,但我還是很信任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嗯?”展悅搖了搖頭。
“因為你們的目的太純粹了,表現得過於積極,動機太單純了。”嶽飛鵬繼續說道,“我能看出,你留在我身邊是想幫我打贏這場仗,而凰神醫去玉王那邊,是想幫忙解決瘟疫的問題。這是什麼?是家族給你們的試煉任務嗎?”
展悅隻覺脊背發汗,這個世界的人雖然都是些凡人,但並不意味著彆人的觀察,推理以及智力一般。嶽飛鵬近些日子都在觀察展悅和凰雪晴,確認他們的確不是什麼奸細之類後才放心下來,他想起自己在古籍中看到的那些隱世家族的故事,便聯想了起來。凰雪晴醫術超群,而這個展悅更是不得了,竟然能將天下第一賊王給擒回來,可見非同尋常。
“你們都未必是大運國的人吧。”嶽飛鵬繼續問。
“我們不屬於任何國家。”展悅如實答道。
嶽飛鵬點了點頭,表示果然如此。
“那麼,你對我大運國的現狀如何看?”嶽飛鵬追問。
展悅實話實話,“大運國傳承千年,又出了好幾代明君,讓國力強大許多,坐擁十三省之地,無論農業,商業亦或者軍事實力都在諸國之中位於前列,唯有北方青丘國能與之匹敵。但傳至今朝,由於當朝陛下懈怠朝政,追求長生,聽信各種迷信之舉,使得國庫虧空,貪腐橫行,民不聊生。這巫南之事,是天災也是人禍,若巫南的官員能早日找到正確的措施進行處理,也不會發展至此。”展悅這些見聞都是從那些底層百姓以及部分士人口中聽到,乃是下方最真誠的聲音。
“你非大運國人,是要客觀一些。都說,若是今朝天子是玉王,一切都會不同。對於這個問題,你怎麼看?”嶽飛鵬繼續問道。
展悅瞳孔猛然微縮,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傳到外麵怕是殺頭的死罪,沒想到嶽飛鵬竟然會如此赤裸裸地向他谘詢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