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朵雲(2 / 2)

洗手間的門打開,帶來潮濕的草木水汽。那是酒店沐浴露的氣味,他昨晚用過。

她的表情實在太好讀。

——我們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是不是就不用結婚了?

洗手間的鏡子誠實照出她的模樣,眼影口紅和修容不知去了何處,好在出國前特意新種的睫毛和昂貴的粉底液保住了最後一點尊嚴。

身上穿的還是襯衫裙裡的打底吊帶,內衣也還在。隻除了微腫的嘴唇和胸前的印子,身體清爽,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急於求證,她匆匆衝了個澡,套上禮服就擰開了門。

沙發上的陳謹川聽到聲音看了過去。

他一直知道許雲想的漂亮。每隔一段時間在家裡看到她,她都有新的變化。

那是一種珍珠被時間慢慢滋養之後的美,溫潤清雅,亦柔亦韌。

現在這枚珍珠濕漉漉地盯著他,眼含期盼。

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電視裡的女主播還在語調誇張地播報新聞,咖啡機正動靜不小地工作著。許雲想不明所以,但還是乖順地走了過去。

她對他既敬畏,又莫名信任。從小到大,她和陳慕舟私下捅的簍子不計其數,不敢告訴家長的,全打去陳謹川的辦公室。

陳謹川扶著她轉了個身。禮服裙的拉鏈設計在後背,她隻拉上了一半,右肩的帶子耷拉在了胳膊上。後頸處還殘留著幾顆水珠。

“昨晚當然也可以繼續到最後一步。”他低頭,伸手壓在她的腰窩處,另隻手拉著拉鏈往上滑,貼身薄窄的禮服裙,完美勾勒她的身形。

“……雖然我們都見過彼此的家長,也很了解對方的人品和性格,世俗需要考量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應該也不是問題。”他輕輕笑了聲,愉悅之情溢於言表,“但是你本該好好休息。婚姻已經是最嚴肅的承諾了,我們不急於這一時。”

說完,他低頭在她的肩頭輕輕吻了一下。

情.欲當然有,她喝多了攀扶著他的肩頭,他可以做一切他想的事情,擁抱,親吻,纏綿,甚至是進入。

但他對她還有愛欲。情.欲可以自己排解,愛欲卻非得求一個同頻共振不可。過去深夜裡那些見不得光的糾結掙紮,化成無儘綿長的忍耐和克製,最終變成打給前台的一通電話,“麻煩再給我送一床被子過來。”

深夜想起在德國的時候跟著爺爺看書,讀到賽格林的短篇小說。

“有人認為愛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許真是這樣的,萊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麼想嗎?我覺得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出自J.D.賽格林《破碎故事之心》)

Love is a toud yet not a touch.

年少時不懂克製到收回手的愛是怎麼回事,現如今突然就懂了。

“還是你覺得我沒有陳慕舟合適?……畢竟你們一起長大,也更熟悉。”說話間,細密的吻從左肩落到了右肩。

許雲想瑟縮著轉了身。她沒有穿高跟鞋,得抬頭仰望他,“不是,我跟他……”。

她對上他的眼睛,正欲解釋,對方就伸手將她按進懷裡,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氣息。

不管是“不是”,還是“暫時沒有發現”。

她親上來那一刻,前路哪怕是深淵,他也願意去闖一闖。

“許雲想,親了就要承擔後果,我給過你後退的機會。”他手指輕撫她的臉頰,聲音蠱惑,“我們賭一賭。”

賭你的幸福,總有一天和我有關;賭這場婚姻的局裡,我們都是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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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牽手從酒店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司機將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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