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視了庫洛洛伸出的友誼之爪,閉上眼睛探求著黑羊的氣息。
找到了,我像隻貓蹲坐在地上,朝著目標的方向用力的跳躍到半空中,爪子向前用力地摳進牆麵,再往右邊一躍,穩穩地落在二樓的平台。
沒有任何在阻攔我,我朝下望去,庫洛洛攤開一本書,周圍其他蜘蛛也隻是靜靜的看著我。
沒空管這群家夥了,我朝著黑羊的氣味飛奔而去,她的氣味為什麼會這麼無力。
我學著黑羊暴力把門拆解開來,闖了進去
房間裡黑壓壓的一片,隻能勉強看到前麵的床上蜷縮著一個身影。
我快步的走上前去,用力拉開窗簾,陽光灑下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表情,但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黑羊背對著我蜷縮成一團,身上包裹著一些紗布,原本銀白的頭發泛起了灰色的光,一陣一陣微微的顫抖。
“她一開始發狂了,和飛坦他們打了好幾架,沒打過受了傷。”瑪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靠著門框對我說:“之後,不吃不喝,一言不發。”
“應該是因為你。”她隨口補了一句。
我的雙手不住的顫動,腥鹹的液體從我臉上一滴兩滴,快速的滑落。
我伸出手輕輕撥開她的頭發,雙手輕輕地捧住她的臉蛋。
她瘦了好多,臉色更蒼白了。
也許是感到我的觸碰,她的眼皮輕輕動了幾下,我驚喜又心疼。
“利亞,是我,我回來了。”我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她意識看起來十分模糊,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層薄霧,把她與我隔在兩地。
她原本像飽滿的嘴唇,已經因為脫水乾癟了下去,一張一合,輕飄而沙啞地說:“媽媽,我是個聽話的孩子嗎......”
我深知她說的不是我,但
為什麼這些帶著苦澀的水滴會在我臉上劃過?
我的手觸碰著這些傷痛的贈禮,竟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
我朝上摸了摸,原來是我的眼眶裡麵流下了淚水。
這具身體原來會落淚嗎?不對,我原來也會落淚的嗎?
“太煩了,彆哭了!”“好孩子都是會乖乖的!哭是最無能的表現!”“哭解決不了問題!”
我倔強,我忍耐,我堅定著
死亡和痛苦在我麵前,也未曾令我屈服,
但這句話,就像觸動了我多久以來被遺忘,被掩埋的,被深深藏起見不得光的某處,讓我再也無法忍受,
肆意的讓淚水從我的眼眶裡流出。
我在慟哭,我在悲痛,我的內心究竟在為誰為何而悲鳴。
刻意的遺忘帶來的結果隻是層層堆砌的巴彆塔的轟然倒下,崩塌,潰敗
記憶不會被遺忘,而壓抑隻會加劇我的苦痛。
我輕輕地環抱著她,無聲地落著淚,眼淚從我的臉上劃過,也滴落到她的臉上。
對不起,黑羊,對不起。
我心中一直再反複反複的對她道歉。
一切不該是這樣,一切都該有條不紊的進行,
你應該加入旅團,你應該在庫洛洛的領導下成長起來。
或者,我就不應該輕飄飄,為了自己的樂趣,為你寫出如此糟糕的人生。
被我親手毀掉的人生。
你不是文字,不是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