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峋挑眉,自顧自飲了起來,朝聲音的主人走去。
聚在那張賭桌旁的都是富貴名媛,各種名貴香水和化妝品爭奇鬥豔,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牧峋搭上女人細軟的頸項,指尖輕掃耳垂,惹起一串羞澀的紅,語氣浮浪的說:“耳墜很漂亮。”
盛願移開眼,默默後退半步。
牧少爺向來喜歡拈花惹草,可以說是萬花叢中過,花園空了。
但他就一顆心,掰開了揉碎了也不夠分,得榨成汁。
“這位小帥哥是誰呀,瞅著麵生。”長相明豔動人的紅裙貴婦問道。
這句話甫一出口,盛願身上立刻多了不少目光。
“長得可真乖巧,第一次參加party嗎?”
盛願低低“嗯”了聲,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會兒啊,姐姐教你,賭大賭小,很好上手的。”
漂亮的指尖拈起一枚籌碼,手上的寶石紅得像鴿子血。
“賭資讓你哥哥給,反正牧少爺不缺錢。”
牧峋也來了興致:“玩一把?”
“不玩。”盛願說。
他恨透了賭.博,如果不是因為父親愛賭,盛家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貴婦人故作遺憾的歎氣:“小帥哥不給麵子呀,叫什麼總能告訴我們吧,以後可以經常約出去玩兒啊~”
“彆逗他了莉娜。”牧峋悶聲笑笑,單手摟過盛願的肩膀,用力往自己懷裡帶。
“他叫盛願,你們想約他出去,得先經過我這個未婚夫的同意。”
金莉娜的嘴巴張成O形,不可思議的說:“天哪!沒想到你真的訂婚了!之前聽到這個消息我還不敢相信呢。”
她有意無意掃一眼身旁的幾個人,繼續誇張道:“這樣看,你們真是般配。婚禮一定要叫我哦,我要給盛願準備一份最美麗的禮物。”
“一定,請柬我會親自送到你的手裡。”
那桌名媛裡,有幾位牧峋的舊情人。她們曾瘋狂迷戀這個男人,無數次幻想和他走入婚姻的殿堂。
可牧峋四處留情,夜夜佳人有約,身上永遠燈紅酒綠,是個不可能和婚姻掛鉤的人。
於是,她們隻能極力克製,使清醒與沉淪在自己身上得到平衡。
可就在一個月前,牧家放出了牧峋訂婚的消息。
如今,他與未婚妻相伴出席公共場合,形影不離。
那幾人上下打量著盛願,毫不掩飾目光中的不屑。最終,視線停在他空空蕩蕩的無名指上,忽而一笑。
最先發現的人左顧右盼,繼而,所有人臉上都掛上了不清不楚的笑容。
——牧峋似乎不想給他的未婚妻一個名分。
這時,她們心中倒生出幾分同病相憐。
指尖掐進手心,刻上深深淺淺幾道月牙。
這種場合,盛願不能推開牧峋,隻能逼自己忍受他不斷的觸碰,這群人的每句話、每個眼神,都令他不斷湧上作嘔感。
“我想走了。”盛願說。
“不想再多逛逛了?”
“嗯。”
牧峋無奈聳肩,和她們約定待會兒再見,便帶著盛願離開。
深寂的瑩白色長廊,回蕩著落葉般清靜的腳步聲。
盛願深深呼吸,冷空氣一點點衝淡鼻腔裡二手尼古丁的味道。
他忽然開口問:“牧峋,她們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和她們結婚?”
兩側牆壁掛著價值不菲的油畫,牧峋正津津有味的欣賞,聞言看向盛願,不答反問:“你怎麼看出她們很喜歡我的?”
“我是美術生,聽教授在課上說過,情緒會從眼睛裡跑出來。”盛願語氣淡淡,不帶一絲情緒,“她們更想和你結婚,我能看到。”
“怪不得,”牧峋若有所思的說,“你不光嘴上說討厭我,看我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
盛願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答非所問。
牧峋忙說自己開玩笑的,換了副正經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