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願的表情驀然淡了。
陸聽夕大大方方的和他招手:“牧峋哥,好久不見呀!”
“好久不見。”
“聽說你公司新簽的幾位藝人正當紅,通稿滿天飛,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牧峋挑眉,不著痕跡的掃一眼盛願:“接你身邊那位。”
陸聽夕勾起唇角,拐著彎的“哦~”一聲:“你們是要出去過二人世界吧?”
牧峋但笑不語,視線輕飄飄落在那位不願開口的人臉上。
眼睫低垂,木木的盯著自己的腳尖,簡直快看出朵花來。
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敲方向盤,指根處的戒指折射出細碎光芒。
他的聲音輕佻,帶幾分浮:“那位先生,您不認識我?”
盛願聲音很小,仿佛頭頂葉瓣沙響:“……你來乾什麼?”
“當然是接未婚妻放學。”牧峋覺得好笑,“不然呢,故地重遊?這兒又不是我母校。”
陸聽夕戳他兩下,催促道:“快去吧,再耽誤天就黑了。”
“……”
見他不動,牧峋又說:“主乾道可不能隨便停車,你想等保安過來把我趕走嗎?”
盛願當然不信這話。
靜了兩秒,他和陸聽夕道彆,起身去拉後座的車門。
“哢噠”一聲輕響,車門先一步落了鎖。
牧峋從後視鏡看他:“真把我當司機了?”
盛願沒辦法,隻能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坐進去,一聲不吭的係安全帶。
牧峋啟動車,離開雲川大學。
-
邁巴赫平穩駛上跨江大橋,橋下粼粼水光如碎金。
車內放著舒緩的輕音樂,氣氛卻稱不上融洽。
盛願始終偏頭看窗,盯著玻璃麵斑駁的雨珠,不肯分給身旁人半個視線。
“一見麵就甩臉子,我又惹到你了?!”牧峋問,“訂婚之後不是掛電話就是拉黑,你到底在跟我鬨什麼彆扭?”
遲遲等不來回答,牧峋側目看去,輕飄飄的一眼,差點兒沒氣得他笑出聲。
——這小聾子竟然擅自摘掉了助聽器。
盛願表情淡漠像雪,不言不語的拒人千裡之外。
“……真會讓人不爽。”
牧峋伸手奪過助聽器,不由分說,直接按在小聾子的耳朵上。
“嘶——”
盛願疼得直縮肩,好看的眉眼都皺在一起。
牧峋下手沒輕沒重,耳後一片雪白的皮膚被他揉得通紅。
“好好聽我說話。”他不耐煩,聲音好似警告。
盛願不敢吭聲,嘴唇抿成一條線,局促不安的摳手指。
他對聲音很敏感,總覺得聲音大就是生氣了,他很害怕彆人生氣。
車內一時靜謐。
牧峋側臉冷硬,目光有一搭沒一搭的落在盛願臉上。
那雙纖長的睫毛蓋住了盛願的眼睛,牧峋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他挺翹的鼻和紅潤的唇上,白皙的皮膚薄薄籠一層霞光,仿佛一副細膩的油畫。
他驀地口乾舌燥。
“擰瓶水,開車沒手。”
“……”
盛願不情不願的擰開蓋子,怕水撒出來,用手護著:“你用另一隻手拿。”
牧峋非但不,還故意就著他的手喝。
握著瓶身的骨節瞬間繃緊,指甲用力泛白。
那隻手白淨修長,指根卻空蕩。
牧峋指腹一抹唇上的水珠:“給你買的戒指怎麼沒戴?”
“……不想戴。”
“真是個小負心漢,”牧峋鼻間逸出絲笑,“我可一直老老實實戴著,訂婚之後就沒摘下來過。喏,你看。”
牧峋亮出無名指上的戒指,鉑金戒托鑲一圈明亮小鑽,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