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神色恢複正常,似是無意的問道。
楚鴻嘖嘖稱奇,先前還介甫兄、君實兄,現在就王兄、司馬兄了。
不過,這兩人政見不合居然這麼早嗎?
王安石作為偉大的改革家之一,司馬光則是守舊派最大的主力,兩人在史書上可沒少鬥,這矛盾居然起得這麼早?
“那司馬兄是認為祖宗之法不可變還是應當變法?”
王安石麵色不變,心底卻暗道吾道漫漫如長夜,祖宗之法不可變,這句話足以擋住絕大多數的改革請求。
“子鳳兄以為呢?”
司馬光閉口不言,看向“中立”的楚鴻。
“變與不變,又有何殊?今日之政百年以後,也就是祖宗之法了。”
楚鴻沉吟片刻,提杯品茶。
司馬光搖了搖頭,認真說道:“祖宗之法流傳千百載,說明是定國之本。若是胡亂執行新政,恐過猶不及,火上澆油,令天下徒增紛亂。楚兄是覺得應當變法?”
楚鴻眸光一亮,這司馬光有的東西說的的確有道理,曆史上王安石變法還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有一定效用,但有點太著急,最終招致保守派反攻。
不過,不是子鳳兄嗎?怎麼又變成楚兄了?
“介甫兄以為變法當快還是當慢?”
楚鴻沒有回答司馬光的問題,反倒是望向王安石。
司馬光見此倒是悠閒的喝起茶來,這改革居然也分快慢,看這樣子是要分三方爭論啊!
“當快,快刀去勢,一朝痛而十日養,則百日安寧。”
王安石沒有絲毫猶豫,人走政不在,要是改革慢了,君王不再榮寵,又有保守派的反攻,改革注定失敗,唯有快步改革才是正道。
“變法過激易生亂,不變則多年積弊。楚某以為,當長久遲緩施行新法,十年即可安寧天下。”
楚鴻自然站在變法一邊,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讚同王安石那種快刀去勢的變法風格。
十年當政宰輔大相公,看似難度頗高,實則也有不少先例。
按照知否原著,時間亂就大致亂在他舅舅即為那事,大宋朝英宗當政也就幾年,但他那舅舅身體極好,當政估計八九年起步,表哥趙策英更是不得了,當政十多年,這個時間足以讓他達成改革,為大周延壽百年。
其他人憂心君王榮寵的事情,他卻並沒有太多這方麵的擔憂,他那舅舅和表哥是太祖一脈,當政以後肯定得大幅度的扶持自家人,以保持君位穩定。
而且,他可以活六十多歲,實在不行將舅舅和表哥熬走,扶持小皇帝登基掌權,總能騰出十多年時間的。
“嗬嗬.......十年實在太久,王安石並不以為這是改革之道。”
王安石實在忍不住笑了,麻勒個壁,好不容易有人和他政見差不多,結果你告訴我有那麼大的差異,他依舊是我的敵人?
“管仲變法四十載,以有齊國之強,為春秋五霸;蘇秦變法,合縱連橫十餘載,以有合縱聯盟;商鞅變法十八載,有以大秦強盛,一吞六國,成天下一統。
數過往變法之事,大多持續極久,短時間的變法無疑是政令不穩,朝令夕改,天下變動。”
楚鴻靜靜訴說事實,也不指望說服王安石。
就像他對自己改革方式的自信一樣,王安石也不會輕易否認自己的改革方式,要是真這麼容易說服,天下早沒有爭論了。
楚鴻沒有說的是,變法要在一定程度上不損害地方大族利益,或者得有損害有得利,否則沒有地方大族的支持,安穩年代想要成功變法基本上不可能成功。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大周地方大族的根深蒂固。
“司馬光,你覺得應當怎樣變法?”
王安石微微搖了搖頭,希望“中立”的司馬光給個說法。
嗯.......王安石司馬光之爭看楚鴻,楚鴻王安石之爭看司馬光。
“我覺得,不應變法!”
得,白問了。
“哈哈,今日不提政見,就喝酒吃菜。”
楚鴻也搖了搖頭,司馬光是龐籍閣老的繼承人,王安石是文彥博閣老的繼承人,自己是韓大相公的繼承人,誰背後都有大爹,說服不了對方也正常。
那.......就看誰爬得更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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