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
實在是太丟人!
現在王保保把找回顏麵的機會抓在手裡,誓要在骨碌草原上,把朱楷坑殺,洗刷自己的恥辱!
“二皇子,根據斥候送來的消息,這裡原本有個一萬多人的大部落,但兵馬卻遠遠超出萬人部落應有的規模。”
張州對朱楷說道,“臣下估計,算計您的元人,準備在骨碌草原上,和您來一次決戰!”
自從得到朱楷給他們的秘密武器後,張州對朱楷的態度就變了。
自家這主上,並沒有因為年輕就粗枝大葉,相反他粗中有細,待人豪爽,如今被編入到斥候營中的不少斥候,就是一路打出來的部落騎兵,他們被朱楷的豪邁折服,紛紛選擇留下效力。
朱楷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有人來投靠,那就百分百的對其信任,這種百分百的信任,讓那些投靠朱楷的部落士兵,從內心中便感受到了一種家的感覺。
這也正是他們想要的。
所以,在朱楷麾下效力的時候,他們有多大能力使多大能力,而朱楷把他們編成斥候營,把全軍的眼睛交給了他們,這些人自然對朱楷更加信任。
士為知己者死!
草原上的士兵,用他們的優勢,為朱楷的大軍充當了最可靠的眼睛。
張州現在也不再像看小孩似得看朱楷,而是用對待主上的方式對待他,戰事的分析事無巨細,然後讓朱楷來做決斷。
因為朱楷把槍拿了出來,讓張州對接下來的戰爭充滿自信,隻要指揮得當,他們哪怕麵對十倍、百倍的敵人,都不見得會落了下風。
朱楷看到張州服從自己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唏噓,他對張州很真誠的說道:“張州啊,我還是希望看到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
桀驁不馴的樣子,就是說自己不服管教唄。
張州的臉臊得通紅:“主上,我們正在談論要事,戰爭為重!”
“哈哈哈……”
旁邊的張濠笑了起來,對朱楷說道:“楷哥兒,我弟弟他臉皮博,多臊他兩回就沒事了。”
“……”
張州感受到了來自大哥的背刺,眼睛更加幽怨。
有你這麼當大哥的嗎?
張濠理都沒理會他,朱楷也隻是隨口調侃一句,並沒有真的去計較,然後對張濠和張州詢問道:“你們說,挖坑讓我往裡麵跳的人,是誰?”
張濠理所當然的說道:“那必然是王保保,也隻有他敢算計楷哥兒!殊不知他根本不了解楷哥兒真正的實力,來了也是送死!”
朱楷很厲害,那麼他的敵人必然也要很厲害,否則都不配成為朱楷的對手。
張州分析的倒是很冷靜:“可能會有王保保的影子,但執行的人不見得是他。”
王保保是蒙元整個北境戰線上的總指揮官,他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張州不覺得他為了拿下朱楷而親自出手。
難道,他就那麼無視徐達和馮勝的主力大軍?
張州覺得,大哥是一個非常有本事的人,就是愛拍馬屁,把所有正確想法建立在拍馬屁之上,這樣的行為是不好的,他希望自己的大哥能夠明辨是非、實事求是。
當張州把他的分析說出來後,張濠卻搖搖頭:“魏國公、宋國公豈能和我們楷哥兒比?他們有比的資格?楷哥兒,你彆聽我弟瞎說,蒙元想要算計你的,必然是王保保,那家夥為了活命什麼都可以棄之不顧,我們還指望他有什麼道義嗎?這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必然會親自出馬,針對楷哥兒您。”
朱楷點點頭:“說的有道理。”
“……”
一旁的張州都無語了。
自己怎麼碰上了這麼一對昏君、奸臣?
他們怎麼一點都不考慮,真實情況呢?
人家王保保,有時間搭理你們嗎?
張州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反駁這對君臣了。
算了,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反正都是麵對敵人,怎麼麵對都是麵對。
或許他們以為敵人是王保保,還會多出來一些警惕呢。
就目前的情況看,張州也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安慰自己了。
……
朱楷似乎沒有發現危險一樣,依舊在骨碌草原上安營紮寨,篝火燃燒,肉烤起來,營地內到處都在歡聲笑語……
這是王保保派出去的斥候,貼近觀察後得到的結果。
王保保聽到這些話以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覺得朱楷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朱楷不是朱元璋最疼愛的二皇子嗎?他身邊的三千多兵馬,理應有一個沙場宿將帶領,並且作為朱楷的副手,對他的某些行為進行約束。
這才是對朱楷的寵愛嘛。
可是,張濠和張州……這是什麼武將?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王保保還在思考著朱楷的詭異行為,他旁邊的塞哈智說道:“齊王!朱楷那廝已經進入骨碌草原,現在正是放鬆警惕的時候,我們理應一鼓作氣,將其擒拿,將其生擒活捉後,我們可以借此機會要挾大明的皇帝。”
“就算殺死他,也可以提振士氣啊!”
朱楷就像是肥肉一樣,掛在眼巴前,也沒什麼危險,吃了不就好了嗎?
王保保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顧慮呢?
塞哈智是手下大將,他的話也代表了相當一部分將士的心聲,王保保還是覺得現在拿下朱楷不一定能成功,還是有所擔心:“周圍的情況可曾探明?可有明軍動向?”
聽到王保保的詢問,塞哈智立刻明白,王保保這是在擔心,朱楷是誘餌,但是這種擔心完全沒必要:“徐達和馮勝周圍,有我們無數的探子,從他們大營中飛出去一隻鳥,我們都能知道,目前徐達和馮勝兩人的兵馬,無任何異動。”
“不僅是徐達和馮勝,還有李文忠!”
王保保感到非常心累,他對塞哈智說道:“李文忠是朱楷的表哥,如果朱楷有難,他必定前來支援。”
塞哈智立刻說道:“他也沒動靜,齊王您已經安排過了,我們自然會聽令行事。”
反正不管你怎麼說,我們都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再說,區區三千多人而已,他們兩萬蒙元勇士呢,收拾朱楷的區區三千人,還不是手到擒來:“齊王放心,我們大軍壓上,朱楷的那三千人,不過是土雞瓦狗,頃刻間便能將其覆滅。”
王保保心裡還是覺得不穩,但塞哈智話都說出來了,他也有點相信。
畢竟,自己這邊的人多,以十倍的兵力衝擊骨碌草原的朱楷營地,頃刻間的確可以將其覆滅。
王保保對蒙元大軍的戰鬥力絲毫沒有懷疑,可不管怎麼樣都覺得,這裡麵好像怪怪的。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王保保還是下定決心:打!
就打朱楷
……
朱楷還在營帳內,的確是歡聲笑語,快樂的笑聲此起彼伏,但這隻是表象而已,這就是朱楷在下套。
蒙元在下套針對他,他又何嘗不是在想辦法給蒙元下套呢?
來到骨碌草原,住了一晚上蒙元都沒有過來襲營,這擺明了是在告訴朱楷,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人,很擔心朱楷是誘餌。
他擔心,那朱楷就用他的方式告訴對方:不用擔心,我可好打了,趕緊來吧!
於是乎,營帳內歡聲笑語,載歌載舞。
當然,這些是斥候營的人在高歌,給他們一壺酒,再來一堆小燒烤,他們能載歌載舞一整天。
而張濠所率領的親衛營,他們已經挖好壕溝,荷槍實彈的等待蒙元大軍的到來。
而張州也率領本部京軍將士,枕戈旦待,隻要朱楷下令,立刻出擊!
朱楷和斥候營的部落斥候們圍坐在一塊喝酒聊天,開心得不得了,誰能多喝兩碗酒,這就是對他們最大的賞賜。
現在,負責在周圍遊弋的斥候,是張州的人。
沒多久,朱楷喝了碗裡的酒以後,張州立刻來到朱楷身邊,低語道:“二皇子殿下,有兩個兄弟沒回來,估計蒙元的人要動手了。”
“要動手了嗎?”
朱楷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終於等到了。
如果蒙元人再不動手,他就準備再往北走走,再去勾引他們來打自己。
這麼小心,不像是蒙元人的性格啊。
“整軍!備戰!”
朱楷把羊肉吃完,扔下羊骨到一邊:“這一戰,我要讓蒙元十年不敢南侵!”
說的是十年,其實朱楷更希望蒙元明年還來,這樣他明年就又能找機會來北境了。
在北境多好,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備戰?
剛剛載歌載舞的斥候營的斥候,聽到朱楷突然說要備戰,有點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麼好端端的,又要打仗了?
著周圍哪裡有敵人?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敵人來自哪裡,或者說他們要麵對什麼樣的敵人。
可是,朱楷說話了,他們就願意相信朱楷。
這裡有敵人,那就一定有敵人。
大家紛紛提上刀,等待敵人的出現……不多時,大地便開始傳出震顫的動靜。
騎兵!
一輩子生活在馬上的斥候,對於這種大地的震顫很熟悉,有經驗的斥候,他們平時在判斷兵馬多少的時候,經常會用一種叫做‘地聽’的法門,通過聽地表下的動靜和震顫程度,判斷來的兵馬有多少。
現在還沒趴下去聽,就看到大地上的小石子就開始顫動起來,不用去想來了多少兵馬,就這地表麵的顫動,經驗豐富斥候就能推測出,這些兵馬最少有兩萬之數!
兩萬兵馬啊!
斥候臉上露出難看的表情,朱楷手裡的兵馬,就算加上新招募的斥候,也不過是三千五百人。
兩萬VS三千五。
這場戰爭,單從人數上看,不用比就已經輸了。
這還怎麼打?
斥候們有點慌,他們覺得自己打不過。
可是,朱楷卻一點都不慌,非但不慌,還身著鎧甲站在斥候隊伍的最前麵,如熊羆一般的身軀,的確給人一種安全感,讓人打心底對朱楷的出現感到放心。
斥候們看到朱楷不動如山,心中放心不少,但還是很緊張,握住刀的手微微顫抖,但多少還沒有被心中的畏懼嚇破膽,勉強站著。
其中,最不擔心的就是張濠了。
他的三百六十人,早已準備好,全副武裝的趴在壕溝內,手中的AK47和M4,都已經拉開保險,隻等朱楷一聲令下,便扣動扳機!
張濠所率領的朱楷親兵營,個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是從京營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他們臨場作戰能力不差,而且張濠教給他們使用槍械,讓他們知道槍械的威力後,這些人更加放心。
彆說兩萬人,就算再來兩萬人,他們都不帶害怕的。
……
當蒙元的大軍衝鋒時,王保保帶著他的親隨出現在大軍後麵。
因為朱楷的身份,再加上本身就對朱楷的行為有所懷疑,王保保索性親自來一趟,切身體會和觀察。
如果能抓住朱楷,固然是好事,但如果抓不住……那就抓不住吧,同時也可以讓他多一份警惕,最起碼對朱楷有了一個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