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牧拿著酒杯返還的時候,羲凰已經豁開酒蓋,將藥酒喝了大半壇。
“不是,喂,這是藥酒喝這麼多?你喝過酒嘛!師父會打死我的!”葉牧苦著張臉,瞠目喊著。
羲凰放下酒壇,甩著袖口擦了擦嘴。
葉牧瑟瑟發抖地扶著她。
“好難喝的酒!”羲凰已有些許醉意。
“姑奶奶,我還不想死哇,辛雨會弄死我的,彆動了,快坐下!”葉牧冒冒失失地按住羲凰。
羲凰猛地搡開葉牧,拿著冥龍劍舞了起來,舞的是蒙赫地區殺敵的入陣曲,眼底一片殺氣。
葉牧踉踉蹌蹌地衝進屋裡找解酒藥,他手抖得厲害,顧不上攔住羲凰。
這藥酒後勁狠極了,葉牧後怕不已,若是出了事,誰也不好交代。
“羲奶奶,求你了,消停消停!”
羲凰雖喝醉酒,手上的氣力絲毫不減,葉牧此番已被揍得渾身是傷。
葉牧跺腳的功夫,空中飛來一個人影。
落地一看,竟又是那個淩昉。
葉牧橫著眼,奮力扯著羲凰到自己身邊。
淩昉的臉色愈加沉鬱。
“閣下有何貴乾?我師父不在,擇日再來吧。”葉牧語無倫次地說著,生怕對麵一個不高興,自己小命不保。
淩昉不發一言地靠近,尖銳地盯著葉牧。
眼看淩昉隨時要發作,葉牧豁了出去,抄起手邊的家夥就往他身上扔,一麵又將羲凰掩在身後。
淩昉一雙眼睛漆黑如鷹隼,葉牧見他運掌蓄力也眯著眼抱著將死的決心,怎料羲凰竟對著掌風迎了上去。
“爺,放過我們吧,萬味園上好的靈芝丹藥,小的悉數給您找來,求您高抬貴手哇!”
葉牧衝上前,扯著他的衣角帶著哭腔大聲叫嚷。
淩昉一掌朝他劈去,葉牧飛了幾丈遠。
他再一睜眼,淩昉和羲凰皆無影無蹤。
淩昉攜著羲凰淩空而飛,她趁著酒勁舞弄拳腳,一隻手仍緊緊地握住冥龍劍,淩昉隻好換了個姿勢將她牢牢地摟在懷裡。
他再一低下頭,發現羲凰竟已沉沉睡了過去,臉上有著不設防的安然,額角還貼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淩昉沿著山路疾速下行,驀地落在長滿青苔的石洞旁,前邊停著一輛馬車。
隻見馬的額頭上貼著鎏金當盧,車上的布簾隨風而動。
淩昉將羲凰安頓在車廂裡,隨即揮著馬鞭抄近路趕往淩府。
天黑時才到淩府附近的偏院。
月色清冷地照著,淩府偏院小而雅致,幾處嶙峋的老鬆,幾點朱紅的燈彩,幾張門貼迎風而動。
侍從提著燈籠掀開屋裡的綃簾,淩昉一踏而入。
燭光中是一張珠淚遍布的臉,羲凰似乎又夢魘了。
淩昉將她臉上的淚水拭了又拭,竟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
“少主,熱水打來了,讓奴婢伺候吧。”侍從聲音低低的。
淩昉微微頷首,站到側旁,又給羲凰扶了扶脈。
寒風陡然四起,烏雲蔽月,屋外的鬆枝被風刮得沙沙作響。
須臾間,門一開,一關,淩遠陰沉著臉,背著手,盛氣地邁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