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的清譽,可容人詆毀?”
“母親難道是想讓親家變仇家嗎?”
“我們段家蓬門小戶,若是變成侯府的仇家,會是什麼下場?”
“如此毫無憑據的胡言亂語,還請母親以後再也不要提,否則就是害了我們全家!”
段母被嚇得麵無血色,連聲說道:“娘知道了,以後必不會再提!一個字也不會再說!”
段謹行看到母親被嚇住了,放下心來:“我去溫書。”
段謹行離開後,段母一個人坐在屋子裡,一會兒垂淚、一會兒咬牙。
她想到兒子從小就孝順,深知她一個寡母將他拉扯大不易,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
兒子第一次這樣疾言厲色地對他說話,就是為了未過門的媳婦!
還沒過門就這樣,等兒媳婦過門之後,這段家哪裡還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段寡婦垂淚片刻,用袖子狠狠擦拭眼角,她可不是那種隻會哭哭啼啼的性子!
兒媳婦是侯府嫡女又如何?進了門,她是媳婦、自己是婆婆!
兒媳孝順婆婆,天經地義!
想到這裡,段寡婦心中總算是舒暢了些。
書房中,段謹行翻著書,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方才段寡婦說的話,每一個字都狠狠戳在他的心上。
他勃然變色,並不是覺得母親在汙蔑侯府大姑娘,而是他心中早有此擔憂!
為何一開始與他議親的人,是侯府庶出的二姑娘,後來突然就換成了侯府嫡出的大姑娘?
雖然他和侯府二姑娘的親事,才剛開始探口風,還沒到相看這一步,更沒有定下……但是段謹行十分篤定,一開始侯府提的是庶出的二姑娘!
段家蓬門小戶,配庶出的二姑娘已是勉強,侯府怎會願意將唯一一位嫡出的大姑娘許給他?
除非……除非侯府大姑娘身上有一個巨大的短處。
有一個讓她無法嫁高門,隻能嫁蓬門,尋一個任由侯府拿捏的女婿的巨大短處!
而人人都知道,侯府大姑娘是名滿京城的才女,容貌亦無瑕疵。
段謹行思來想去,便隻能想到一處,那就是對女子至關重要的清白!
如今看侯府定的婚期又如此著急,段謹行與段母想到一處,侯府大姑娘怕是已珠胎暗結!
隻是段母急吼吼地嚷出來,段謹行卻牢牢藏在心底……
他緊握雙拳,手背青筋畢露,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得下這份恥辱!
段謹行不由得想起賞花宴上見到的二姑娘,庶出的二姑娘容貌勝過嫡姐許多,仿佛清水出芙蓉,清白亦無暇……
若是他的親事沒換,娶庶出的二姑娘為妻……
段謹行思緒飄飛了好一會……不!自然是嫡出的大姑娘更好!
哪怕大姑娘真的失了清白,哪怕大姑娘真的珠胎暗結,侯爺和侯夫人視若珍寶的大姑娘,依舊勝過二姑娘無數倍!
娶了嫡出的大姑娘,他才是真正與侯府綁在了一起。
侯府為了讓嫡出的大姑娘過得好,自然會給他助力!
若是大姑娘真的給他戴了綠帽,侯府對他心懷愧疚,更會彌補於他。
倘若真誕下異生子……段謹行閉上眼睛,艱難地做出決斷。
他想走到旁人都走不到的高處,必然要忍下旁人不能忍之事。
他會假裝一無所覺,疼愛那個孩子。
小孩子生下來容易,平安養大才難……
不過不能太早,他要忍,要忍到侯府大姑娘再為他生兩個孩子之後……
那時,他方可掃除那個異生子,為他的嫡長子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