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小公爺還是不知為妙。”
“若我非要知道呢?”
“那就遂了你的願。”
薑殊意手腕一抬,坦然地揭開了帷帽,一雙鳳目襯著柳眉瓊鼻,朱唇一點若桃花,與薑府送到國公府的畫像一模一樣,也與溫裕幾月之前在宮宴的驚鴻一瞥無二。
溫裕臉色沉下來,冷笑幾聲。
“好,好啊,薑府真真是教養出了一位好女兒,還未出閣,就與三教九流有了首尾,還想高攀我家門楣。”
他拂袖而去,打定主意一回到就同父母親說退婚。
薑家大郎君急急忙忙追在後頭解釋:“小公爺留步,小公爺……”又回頭命令管事:“還不快把她帶走!”
鞭響在他們說話時也未停,衙役已數到了一百。
晏如臉色蒼白,手攥緊了俯身趴著的長條板凳一角,微微發顫,仍舊努力抬頭去看薑殊意,“你何必來。”
薑殊意蹲下,對上他眼眸看,瞧著人的神誌還清醒,知道這頓鞭子要不了性命,口氣便淡了幾分,“你彆多想,我給你撐傘,是敬你有俠盜之氣,有膽量自首,但你假扮女子騙我這件事,我、還、沒、氣、完。”
她肅容正色,一字一頓。
晏如聽了一愣,想起身看得更真切些,又牽扯傷口。
薑府管事早在一側催促:“三小姐,彆讓小的為難……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慌什麼,這便走了。”薑殊意起身,拍拍裙裾,對上晏如欲言又止的神情,把傘往他手裡一塞,也不管他還有沒有力氣握住,“你留著命,好好想怎麼叫我氣消。”
飛天大盜事件霸占了皇都茶餘飯後的談資好一陣。
就這麼以一百鞭笞落下帷幕,受刑後神秘失蹤了。
實則,晏如被薛慎接回了南營軍中休養。
他養傷也沒很專心,十個指頭最是忙碌,今日給薛慎一個比翼雙飛結,明日再編個五福彩花絡——讓薛慎轉給俞知光,俞知光再去給薑殊意。
這夜,薛慎回府晚,洗漱完到了已快戌時。
俞知光正坐在床榻邊,雙足踩在一張繡墩上,張開圓圓的腳趾頭,讓元寶拿鳳仙花汁給她染趾甲。她之前走出的小塊淤血養了個來月都沒完全消。姑娘家自小就愛俏,自己看著嫌醜,才想了這麼個法子來遮蓋。
俞知光見薛慎回來了,帶點好奇,朝他伸出一雙手:“我看看,今日晏如又給三娘編了什麼好玩的?”
薛慎丟給她一個信筒:“改寫信了。”
“噢。”俞知光敲了敲信筒,這個不新奇了,她遞給元寶收好,元寶連同那一套染色的物什收走了,叮囑她:“小姐記得要等汁液完全乾透了才好穿襪子或睡覺。”
“嗯嗯,我知道。”俞知光雙足並攏碰了碰。
薛慎坐在一旁的月牙凳上飲茶。
俞知光皮膚白,腳背同樣白皙細膩,如膩鵝脂,腳趾染的那點丹紅一下子就撞入人的眼裡。寢室燒著地龍,她嫌熱,寢裙穿了薄的絲絹質地,怕裙裾碰到染色,一隻手攏起來拉得高高的,快能看到小腿肚子起伏的曲線。
枕邊人對他,不知何時起,就是這樣不設防。
視她為責任時還不覺得有異常,待有情意了,夜深的二人獨處就分外難熬起來。偏偏小娘子純澈無辜,難熬的隻有他一人。薛慎看了一眼,再倒了一杯涼茶去解那口乾舌燥,隻怨地龍燒得太旺太熱。
他想起今日聽見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