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2 / 2)

“我嚇他的,不會天一亮就送官。”

薛慎尋到她腿彎,將人抱起來,怎麼從被窩裡拉起來的,怎麼給她送回去,脫了繡鞋,解了鬥篷。

熏得香香軟軟的錦被再裹上。

俞知光還撐著最後一點清明同他講話。

“薛慎,你真的想留他是不是?”

薛慎“嗯”了一聲,聽見她叮囑:“八仙櫃的藤編箱籠裡,有桃子圖案那個,裡頭有銀票。”

她話音頓了一會兒,像睡過去一個眨眼的時間,又醒,“抓到飛賊本是功勞一樁,你不在意,想叫晏如自首,其他辛苦蹲守的差大哥會鬱悶的。府裡賬麵已寬裕許多,你記得買些酒肉冬衣,給他們高興下……”

薛慎吻下去,不再讓她說了。

他吻得極輕極柔,像在觸碰一片花瓣,俞知光閉上眼放鬆,很快陷入了睡眠。

薛慎垂眸看她。

即便她不說,他也會安撫一起蹲守的金吾衛弟兄。

何時懷柔,何時震懾,官場禦下與平衡,在軍中同樣重要。他娶的小娘子不懂人心鬼蜮,隻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她說“會鬱悶的”。

晏如在將軍府偏房裡多關了一日。

直至第二日清晨,才同薛慎去京兆府自首。

他一想通,就說出了晉國公府禦賜玉佩和薑建白官帽藏匿的地方,至自首那時,兩物已物歸原主。

京兆府尹汲奇正,連同兩位少尹俞明熙和鄭濮存一起接了案,晏如暫被押到了牢裡。

薛慎一直將他送至牢房門口:“雖物歸原主,還要叫溫、薑兩家消氣,你日後才能將功抵罪。”

“你來時怎麼不說?他要是我磕頭認錯……”

“這是京兆府的地兒,頭磕得再響都沒用,”薛慎打斷他,掃過他同金吾衛兒郎相比,顯得清瘦甚至羸弱的身板,“我是說,皮肉之苦難免。”

晏如嗤笑:“薛將軍多慮了,我從小是被打著長大的。”

硬話撂下,在幽暗牢房裡的等待,無端被拉長。

狹長走道裡,每走過一個不苟言笑的獄卒,他都覺得是來提他去受刑,走道儘頭刑訊室裡,每傳出一聲模糊的擊打和悶哼,都像是有回音。

來時晨光初綻,晏如被提審至公堂,已是薄暮冥冥。

留著山羊胡的京兆府尹汲奇正坐於公案後,神色端肅,案頭擺放一些文房四寶、卷宗和一筒令簽。衙役手持執事牌,與腰間佩刀棍的巡捕分列兩側。

涉及案情的溫、薑、李、蕭幾家都來了好些人。

相關者都在公堂內庭,晏如隻覺身後嘈雜紛紜,如身置菜市,都是人在講話,細細去聽沒一句話真切。他轉頭望去,一道粗木柵欄橫攔在公堂內庭與外庭之間,外庭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天色昏暗,看不清楚麵容。

大概都是些湊熱鬨的百姓吧。

汲奇正一拍驚堂木,示意開審。

“堂下來人報上姓名,自述來此緣由。”

“草民晏如,汝州彙陽縣人,三月前來皇都謀生,偷盜鹽鐵使李家金銀財帛,崇德坊蕭家紋銀一箱……”

真正到了堂下,晏如反倒靜下來,平淡地複述了行竊所得、失主、經過等細節。

樁樁件件,與失主家來報案的都對上了。

晏如又看一眼左右兩側,不見薛慎,真不知他作保可免徒刑,是如何操作。他正走神,汲奇正已轉向幾家人,詢問他們可有其餘失物。

薑府的人最先跳出來,“我家主官帽被盜,當日隻束冠上朝,惹得議論紛紜,此事按律例,可當欺辱朝廷命官處置,汲大人必須嚴懲不貸!”

汲奇正不鹹不淡掃了他一眼,“案情還未審理完畢,未到量刑之時。”

他再問晏如:“所偷盜財物,現在何處?”

晏如答:“錢財儘散,鎏金蒼龍出海梅瓶在黑市轉手,換來金銀,也儘散。國公府玉佩和薑府官帽已歸還。”

汲奇正:“他說的可是真的?”

薑府嚷著要嚴懲的人麵色一滯,不情不願地點頭。

溫裕坐在扶手椅上,屈指敲了敲腰間懸掛的玉佩。

“盜竊得財而歸還,按不得財論,笞五十,兩樁共笞一百。”汲奇正從令簽筒裡抽出一支,暫按於案上,又問:“剩餘偷盜所得,你若能悉數歸還,同樣可減罪論處。至於欺辱朝廷命官、盜竊聖上禦賜之物等罪,再另作他論。”

晏如搖頭,他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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