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2 / 2)

婦孺被困殿內,搬救兵也無望。

女眷們褪下所有值錢的首飾,交了出去。好些人披的狐裘半襖,隻要皮料好些的,都被劫匪粗魯地扯下來。

白光閃過,暴烈雷聲轟然炸響。

在俞知光身前交財物的女郎手一抖,黃寶石耳鐺從麻袋口掉落,掉落在地上。綁匪正要罵,一隻纖白的手快速拾起了耳鐺,連同更多珠翠首飾,丟入麻袋裡。

俞知光低垂著眉眼,手腳冰涼,將愣愣地待在原地的女郎往後一拽,一同躲入了已交出財物的婦人堆裡。

綁匪搜刮完財物,將老夫人和幾個孩子綁了出來。

姚冰夏死死抱著她帶來的女娃娃不肯放,雙腿拚命地亂蹬,不允許任何人近身:“你們要帶蓉兒去哪兒?不可以,蓉兒不能離開!我換蓉兒,我跟你們去!”

蓉兒被嚇得哇哇大哭,淚水盈滿了整張臉。

綁匪三人圍上去,猛地一踹姚冰夏,拉扯走了掙紮不止的蓉兒,抗在肩頭。

中人跑進來一人:“老大,馬車好了。”

“走!”匪首一聲令下,同伴帶著掠奪的財物與老少出了中門,剩餘一半匪徒將女人們兩兩捆綁才離去。

被劫走了兒女的官眷失聲痛哭起來。

“劫財就劫走,綁走孩子做什麼?”

“有兩個孩子,是監門衛將領家的,連著老夫人,恐怕都是威脅城門守衛的人質。”

有人臉色麻木地猜測起來。

俞知光在混亂中,與姚冰夏被捆在了一起。

姚冰夏失魂落魄,聽見人質二字,驀然被激起,身體拖著俞知光就要往中門撞去,兩人失了平衡摔在地上。

“蓉兒,我要去救蓉兒……”

“姚夫人,你先冷靜……”俞知光摔得頭昏腦漲,顛倒視線裡,望見另一張沒被砸壞的香案,擺著三隻香爐。

“姚夫人,我們把香爐撞下來,碎瓷片可以割開繩子,再想辦法破門。”俞知光重複了好幾遍,直到姚冰夏聽進去了。姚冰夏哭聲止住,與她合力,把香案撞得東搖西晃,其中兩隻香爐掉下來,一隻應聲碎裂。

摔碎的瓷片分成幾塊,傳遞給旁人。

俞知光和姚冰夏最先割斷了繩索,大聲拍門呼喊。可普佛寺位置偏,香殿又在裡側,求救聲外人無從聽聞。

從外頭被鎖上的中門,任憑眾人怎麼推撞,也牢牢地閉合。俞知光喊累了,正要再想辦法,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男聲混在女郎們的哭喊裡,在喊她的名字。

“俞知光,你在裡麵嗎?”

“我在!”

“你們往後躲,我把鎖砍了。”

糊窗紙上映出的男人輪廓戴著鬥笠,森然峻拔。

姚冰夏還在遲疑,俞知光已拉著她往後退:“是薛慎的聲音,我不會聽錯的。”

門外有刀劍擊砍銅鎖的鏗鏘之聲。

中門劇烈晃動,下一刻被大力推開,冷風攜裹著冰雨撲麵,又被站到她麵前的薛慎擋去了大半。俞知光抬眼,薛慎麵容一半遮在了帽簷的陰影裡,他身後還站著一人。

“可有傷著?”

“我無事,普佛寺被兵犯劫持,他們乘車馬逃走了。

你可看見往何處去?鄭老夫人和好幾個孩子被綁走了。”

俞知光抓著他被雨淋濕的蓑衣,來不及問他為何出現在此處。姚冰夏眼裡噙淚,死死盯著薛慎,等他的回答。

“我來時與馬車打了個照麵,察覺古怪,已著衛鑲去跟,先來看你……還有寺中各人。”

薛慎檢查了一圈香殿內,除卻死去的迎客僧,無人受重傷,他又再看她一眼,“陳鏡善後,我這就去追。”

俞知光此時才看清,薛慎身後那人就是陳鏡,他正在後怕得哭起來的柳四娘跟前細細安慰。

眾人雖得了自由,心頭仍然惴惴,聽見陳鏡沉穩道:“寺外風大雨大,各位夫人在此稍後,我尋京兆府官差來立案,再通知各家前來接人。”

“我與中郎將同去,免得叫阿兄一聽就擔心。”

俞知光撿起角落一把油紙傘,追上陳鏡,香殿外風雨瓢潑,她要更大聲講話,才能叫陳鏡聽清楚:“你們何時回來皇都?戴州鎮壓可順利?”

陳鏡招來不遠處守候的將軍府馬車,將她送上去,“晌午時候到的,戴州兵禍已消。入朝稟告聖上後,我來接柳娘回家,薛將軍看風雨將至,與我一道前來。”

兩人在路上短促說了說戴州的情況,趕到京兆府外。

全城搜捕快半月的兵犯,竟然盤踞劫持了普佛寺,又擄走官眷作要挾,闖了城門。此事報到京兆府,一陣嘩然色變,府衙傾儘大半人手,忙得人仰馬翻。

日暮時分,雲消雨歇,幾輛官眷馬車停在安化門下。

都是孩子被劫走的人家,還有俞知光,她也想在這裡等等薛慎。元寶送來府裡帶出的乾淨衣裳和飯食:“小姐還是先墊墊肚子吧,這麼乾等著也不是辦法。”

俞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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