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醫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隨即怒視一旁的趙奉。
“你不是說除了陛下,誰都不能去那裡嗎?”
趙奉尷尬的乾咳一聲,瞪了一眼自家乾爹和李玄,心想這兩個家夥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
但趙奉也不是普通人,麵對著薛太醫的質問,隻見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阿玄乃是天降祥瑞,未來是有可能成為我大興護國神獸的存在,自然可以例外。”
聽了這番話,薛太醫當即不服氣的問道:
“那我呢?”
趙奉嗬嗬一笑,沒有搭腔。
“這薛老頭竟然敢跟阿玄比,哪裡練的這麼厚的臉皮。”
當然了,趙奉隻是想一想,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薛太醫畢竟是宮裡的首席太醫,趙奉還是得給他留點麵子的。
趙奉雖然沒有說話,但那不屑的眼神已經給了薛太醫最直接的答案。
薛太醫當即火冒三丈,氣呼呼的對趙奉質問道:
“你們當初請我來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態度。”
“你們以前怎麼答應我的,難道現在都忘了嗎?”
薛太醫咄咄逼人,大有誓不罷休的意思。
趙奉見薛太醫開始較真,也是感到為難。
薛太醫的醫術還是很有用的,宮裡不少貴人還都指望著他。
趙奉也不得不出言安慰道:“皇家做出的承諾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但那日月陰陽潭跟你編寫的醫書可扯不上關係。”
趙奉一攤手,如此解釋道。
“怎麼扯不上關係?”
“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薛太醫說著一把舉起了地上的李玄,將他捧到了趙奉的麵前。
李玄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晃晃悠悠的在空中懸著,跟趙奉對視著,相顧無言。
這件事情也不能賴李玄。
他也不知道以前薛太醫被趙奉忽悠過呀。
哪曾想李玄提起自己曾經去過日月陰陽談的事情,竟然讓薛太醫有了這麼大的反應。
說起來,趙奉也是小氣。
明明上一次的時候,他們那麼多的皇子皇女都去裡麵溜達了一圈兒,竟然沒舍得讓薛太醫這樣的重要人才也進去研究一下。
當然了,李玄估摸著這裡麵應該也有永元帝的意思。
趙奉被薛太醫懟的說不出話來,若是以前還好說一些,隻不過現在李玄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他也不好睜著眼睛說瞎話。
“咳咳,這件事情我會幫你向上反映的,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趙奉勉為其難的如此說道。
薛太醫聽了這話眼睛一眯,他拿腳巴丫想都知道,這事要真就此作罷,肯定又要沒信兒。
隨即薛太醫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隻見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先前急切惱怒的神情瞬間消失。
“有您趙大總管的這句話,老夫也就放心了。”
“正好我這手上還剩了一些子午並蒂蓮的蓮子,恰巧想研究看看能不能在宮裡培育一些,現在想想,那日月陰陽潭倒真是一個最適合的地方。”
“隻是可惜的是,這些蓮子上的生機正日見消散,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來趙大總管的好消息呢。”
薛太醫從自己的衣袖裡拿出來一個布袋子,然後拿在手上掂量了幾下,眯著眼睛站在那裡,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趙奉聽了這話不禁一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然後認真的問道:
“薛太醫此話當真?”
培育天材地寶,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即便是趙奉也疏忽不得。
若是大興能夠成功的培育出一種新的天材地寶,那將帶來不可估量的裨益。
“趙大總管,你是了解老夫的。”
“在這種事情上,我可是向來都不會說謊的。”
薛太醫說的倒是事實。
趙奉伸手從薛太醫的手上接過了裝有蓮子的布袋,然後打開來看了看。
布袋打開,隻見裡麵裝滿了晶瑩剔透,黑白兩色的眾多蓮子。
“這變異而來的子午並蒂蓮確實神奇。”
“此物雖然陰陽平衡,藥性溫和,但蓮子卻是極陰極陽之性。”
“這也是為什麼我在煉丹的時候,沒有將蓮子也加入進去。”
薛太醫對抱在手上的李玄解釋一句。
李玄倒也並不在乎這些,反正丹藥下肚之後,他對丹藥的效果很是滿意。
他趁機掙脫了薛太醫的手掌,然後順勢爬到了薛太醫的肩頭上,繼續聽他說。
“這黑白兩色的蓮子,分彆有陰極生陽,陽極生陰的特性。”
聽到這話,一旁的尚總管插嘴問道:
“薛太醫,您是說這黑的蓮子能養出白花,白的蓮子能養出黑花?”
見尚總管如此有悟性,薛太醫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客氣的說道:
“尚老總管說得不錯,若不是有這樣的特性,老夫還真不敢去日月陰陽潭試一試呢。”
說著這話,薛太醫瞥了一眼趙奉,看得趙奉有些心虛。
薛太醫也不管趙奉的反應,接著道:
“但具體能成功與否,還是得試上一試才能知曉。”
薛太醫末了還是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這事兒他本就不確定,主要還是為了去日月陰陽潭看一看。
他以前就曾請求過去看一看這宮裡的奇潭,結果被拒絕了。
當時,薛太醫以為這日月陰陽潭去不得,便也沒有再提。
可現在看來,這地方分明沒有趙奉當初告訴他的那般嚴格,隻有永元帝才能出入。
“薛太醫,此事我會跟陛下請示的。”
“但陛下能否答應……”
薛太醫當即拱手一禮,回道:
“老夫明白,隻要有尚老總管這句話就足夠了。”
尚總管點點頭,將趙奉手上裝有蓮子的布袋收好,然後交還給薛太醫。
“不管結果如何,我屆時是會派人第一時間前來通知,還請薛太醫耐心等待。”
“此時,陛下應該已經醒了,我們這就去請示一番,就不多在薛太醫這裡叨擾了。”
尚總管正打算告辭離去,結果薛太醫卻叫住了兩人。
“還是把這些蓮子拿去給陛下看一看吧。”
“至於那子午並蒂蓮的效用,老夫雖然還未徹底弄清,但手上也有一份簡單的記錄筆記。”
“上麵記載的效用雖然不多,但都是老夫能確定的。”
“其他的效用,則還有待開發。”
“老夫這就給兩位總管抄錄一份。”
說罷,薛太醫徑直把布袋交給兩人,然後去屋裡抄寫了片刻,就又拿來了一張墨跡未乾的筆記抄本。
兩位總管接過筆記之後,當即告辭離去,匆匆趕往了甘露殿。
這一次有尚總管在,估計事情能靠譜。
薛太醫的臉上也滿是期待之色,看起來他對那日月陰陽潭有著相當大的興趣。
薛太醫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肩頭上,衝著離去的尚總管和趙奉喵喵告彆的李玄,心中暗道:
“天降祥瑞,果真沒錯!”
這一次若不是有李玄,他也無法接觸到子午並蒂蓮,更不可能憑借子午並蒂蓮的蓮子來得到進入日月陰陽潭的契機。
想一想,自從遇上李玄起,薛太醫總是能有好運氣。
困擾他多年的還未完本的醫書,似乎從遇見李玄開始,那牢不可破的瓶頸就鬆動起來。
疑難雜症、天材地寶、特殊地利……
這些原本難以遇到的東西,突然就開始觸手可及了。
……
另一邊。
尚總管和趙奉正在往甘露殿而去。
“乾爹,用得著如此著急嗎?”
“這一大早的就去找陛下,隻是說這些事情,恐怕有些不妥吧?”
尚總管微微一笑,側頭看向自己的義子,然後問道:
“怎麼?”
“怪乾爹剛才沒有給你留麵子啊?”
趙奉先前拖拖拉拉,沒有辦下來的事情,尚總管一口答應了下來,總是讓趙奉在薛太醫麵前丟了些麵子的。
“哎呀,那薛老頭的事情我才不在乎呢。”趙奉隨口說道。
即便趙奉貴為內務府總管,是如今宮中的第一大太監,但像薛太醫這般持才傲物的人也並不是沒有。
對於這些真正有本事的人,趙奉也不會真的難為他們。
“隻是孩兒有些不解,乾爹為何對薛老頭的事情如此上心?”
“哦?我是在對薛太醫的事情上心嗎?”尚總管反問一句。
“您這。”趙奉指了指尚總管手上的布袋和筆記,接著說道:“這還不算上心?”
尚總管哈哈一笑,接著點頭道:
“我確實上心,但奉兒你要搞清楚我上心的對象。”
趙奉一聽這話,神色一凜。
“薛太醫也好,阿玄也好。”
“他們都是陛下的助力。”
趙奉當即彎腰一禮,恭敬說道:“孩兒受教。”
“好了。”
尚總管拍了拍趙奉的肩膀,讓他站直身子,在外邊趙奉需要保持住自己的威嚴,不能動輒對自己這個已經退位讓賢的老太監行禮。
“我們快走兩步,陛下快要上朝了。”
兩人當即加快了腳步。
“日後,薛太醫那邊再有其他需求,儘可能的滿足他。”
路上,尚總管多叮囑了一句。
趙奉默默點頭,將這句話記在了心裡。
……
不久之後。
甘露殿內。
在一眾近侍太監的服侍下,正換著龍袍,準備上朝的永元帝,認真的看著手上的筆記,然後又看了一眼趙奉雙手呈上的子午並蒂蓮種子。
“薛太醫要在日月陰陽潭種這個?”
尚總管和趙奉當即將之前發生在太醫院的事情簡短的講述了一遍。
“哦?阿玄如今的修煉進度如何了?”
永元帝對子午並蒂蓮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反而問起了李玄的修為。
尚總管當即上前,在永元帝的耳邊低語幾句。
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一個永元帝的近侍太監上前阻攔,可見尚總管多麼被永元帝所信任。
而原本表情淡然的永元帝突然麵色一變,難得用意外的語氣說道:
“確定嗎?”
“現在可已經是秋日了。”
尚總管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低下了頭,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有趣。”
永元帝輕聲念叨一句,接著便對尚總管下令道:
“此事可答應薛太醫,但告訴他去日月陰陽潭必須在阿玄的陪同下。”
“老奴遵命。”
“對了,安康經過薛太醫的治療之後,身體可有好轉?”
提起了薛太醫,永元帝突然想起了此事。
尚總管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義子。
趙奉每天早上都去景陽宮教導玉兒修煉,安康公主的情況他應該更加清楚。
“稟陛下,近日老奴並沒有發現安康殿下的氣色有所改變,也沒有見她在景陽宮裡起身活動。”
“因此,老奴也無法確定。”
這倒不是趙奉存心坑薛太醫,而是實話實說。
這種事情,他可不敢亂說,胡亂搬弄是非,可不是趙奉的風格,更何況是在永元帝的麵前。
見趙奉如此作答,尚總管在一旁補充道:
“陛下,不日就將是下一次的禦花園比賽,到時或許能看到安康殿下的改變。”
“薛太醫當初既然敢說出那種話,必定是有所把握的。”
“否則,大可不必更改自己多年前的診斷。”
永元帝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
接著尚總管和趙奉適時的退到了一旁,讓開了永元帝的道路。
而更衣完畢的永元帝則是跨步離開了甘露殿,前去上朝。
等到永元帝離開之後,尚總管和趙奉才從甘露殿退了出來,返回內務府。
路上,趙奉忍不住對尚總管問道:
“乾爹,您先前在甘露殿是如何答的?”
“為何陛下會如此驚訝?”
“我告訴陛下,阿玄可能能在今年內完成突破,練成陰陽真氣。”
尚總管平靜的說著,繼續邁步走路。
可趙奉卻是愣在了原地,看著尚總管遠去的背影,久久之後才吐出了一個字。
“啊???”
……
接下來的幾天,李玄每天都按時修煉。
可能是吃過子午並蒂蓮煉製的丹藥的效果還沒有退去,李玄現在每天修煉還是能穩穩增加兩點進度,而且另外一門功法還不會掉進度。
這可讓李玄樂壞了,恨不得一天練上幾十次,直接將這兩門功法練滿,早日練出真氣,突破到感氣境。
“要是能一直這麼兩點兩點的提升進度,突破到感氣境其實也要不了太久,兩個月之內一定能搞定。”
但李玄也很清楚,他現在的情況,大概率還是因為子午並蒂蓮的效果。
這效果能持續多久,李玄也說不準。
就在李玄每天都美滋滋的練功的時候,有一天趙奉在教導完玉兒的武功之後,神秘兮兮的讓他白天抽空去內務府一趟。
李玄問他,他還不說。
李玄被趙奉勾起了好奇心,吃了早飯便往內務府而去,來到尚總管的院子裡就看到這兩個老頭湊在一起研究著桌上的什麼東西。
李玄跳上去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張山水畫。
畫上留白很多,但意境頗為不凡,即便是不怎麼懂畫的李玄也能看出來這畫非常好。
可以說是用最少的筆墨,畫出了最高的意境。
“阿玄,你來的正好。”
兩位總管見李玄到來,打了聲招呼。
李玄看了幾眼那張山水畫之後,便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他覺得這兩位總管總不至於是來找他一起賞畫的吧?
畢竟,他可是一隻貓耶。
“阿玄,知道這是什麼嗎?”
趙奉對李玄問道。
李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看老年癡呆似的看他。
趙奉氣得當即“嘿”了一聲:
“你這小貓兒現在是越來越沒禮貌了。”
一旁的尚總管倒是沒有賣關子,直接拿了個火折子,點燃之後在畫上一烘,接著畫上的留白竟然出現了一些紅色的紋路。
“阿玄,這是一張藏寶圖。”
“上次平安商行被劫,應該就是因為此物。”
尚總管說著,一揮手就把火折子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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