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荑從來問心無愧,這些年,手上除了複仇的、便是害她的人姓名。
他們自己觸怒符綰晏,竟然糾纏到歸荑身上來。
“可你為何不保下她?”
歸荑上前一步緊逼道:“那你呢?你為何不保下她?是不想嗎?!”
聞言,二人無話可說。
符綰晏的威懾,誰能保的下?
都是自己的無能,不過是借題發揮,揮刀向更弱者,以此減除心中愧疚罷了!
見二人不再糾纏,歸荑也將台獨軟了下來,到底這才是文淵侯的一家人,歸荑若將事情做得太絕,將來人家一家人和和美美,隻會讓自己難堪。
此時有了台階不如就下了。
“其實,一家人哪有兩家話,不過拌嘴幾句,想來你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如今侯府正危難著,咱們合該勁兒往一處使才對!”
二人撇撇嘴轉過頭道:“說的比唱的好聽。”
“我知道,因著世子夫人的緣故,你們也是受了大委屈的,算起來,應該好好補償一二。”
“如今世子夫人故去,不如就從嫁妝裡分出些吧!”
這與向前可不一樣,為了侯府動符綰晏的嫁妝不任意,但這兩位這可是符綰晏自己造的孽,她本就應當補償一二。
聞言,二人的目光都亮了亮。
他們來找歸荑,就是發泄心中憤懣,若能得些實打實的好處,也算是不虛此行。
他們怎麼可能真的要與侯府決裂,自打和符綰晏鬨起來,婆婆的臉色都差了。
也不知是為了那個沒出世的孩子,還是為失去秦王府的關照。
如今,有個台階下來讓他們與侯府重修舊好,又能拿一筆銀子,他們自然樂意。
“不知,你打算賠我們多少?”
“便值你們身上這一身如何!”
二人為了來炫耀一番,是將最好的行頭穿在身上的。
這撐場麵的行頭,他們可買不起第二身,如今竟是唾手可得了。
雖說心中對當日之事還有芥蒂,但誠如歸荑所言,這罪魁禍首符綰晏已經亡故了呀!
二人說了許久的小話,終於接受了歸荑的提議,妹妹的跟著歸荑去了符綰晏封了的小庫房挑選。
見二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歸荑也有幾分唏噓。
依稀記得,林三姑娘和歸荑說起過他們。
有侯夫人這尊大佛壓著,待字閨中時,二人是最會俯首帖耳的,她瞧著,覺得諂媚、又覺得可憐。
如今瞧著,這才是二人本性。
雖說不是什麼純真良善之人,卻也存著率真可愛。
二人挑了許久,選了些略貴的,歸荑隻當沒看見,規規矩矩的請了人將兩人送回家去。
暮夜,還是歸荑這些日子第一次見林知熠。
林知熠身影消瘦了不少,可見他當真心急。
“爺,彆累垮了身子,耽誤自己前程不說,您若倒了,誰來為侯爺伸冤呢?”
前程?
他哪還有什麼前程,文淵侯今日深陷科考舞弊的風波,本屆秋闈的舉子們一應官職分配全都暫停,他這位狀元首當其衝。
如今,街頭巷尾的孩童們已經唱起了歌謠,言語之諷刺,已然讓他不敢直視。
於外他必須支應起一切,隻有在歸荑這裡他才勉強有幾分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