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卿搬了個小凳子坐在男人床邊,時不時換一下已經略溫的布塊,直到天光乍白,實在熬不住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溫頌之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並不是天,而是茅草頂,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被救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一名女子奮力重擊狼的頭部……
想要起身,全身卻在叫囂,肯定是傷到了肺腑,從內裡發出疼痛,腿更是連動都不能動,胳膊上綁滿了布條,可見包紮的人手法有多麼的爛,連個結都打地歪歪扭扭。
他轉頭觀察著整個屋子,扭頭時才發現有名女子正趴在他的床邊睡得正香,頭發被隨意紮起,此時已經有些散落。
許是被溫頌之的動作吵醒,柳婉卿迷迷瞪瞪地抬頭,看到溫頌之醒來,眼中的驚喜無以複加。
“你醒了!”
“嗯。”溫頌之想再說幾句話的,奈何嗓子又乾又疼,沙啞的不行,乾脆隻回了一個字。
“你等等!”
柳婉卿抱著木桶離開屋子,過了好一會兒拿了個碗回來,裡麵是後山的山泉水,清冽味甘,可直接入口,最適合發過熱的人了。
“潤潤嗓子,昨晚你一直在發燙,現在終於好些了!你不讓我找大夫,彆擔心,我沒找。”柳婉卿蘸著水點在溫頌之的唇上,借著這點水,溫頌之終於感覺到自己還活著,舔了舔水滋養著乾燒的喉嚨。
“謝謝。”溫頌之忍著五臟六腑傳來的疼痛,勉強開口,在一碗水“喝”完後又閉上了眼睛,休息過去,柳婉卿端碗離開,最近天愈發冷,家裡的棉被恰好三條,她輕輕將棉被蓋在溫頌之身上,替他關上門離開。
在關門的那一刻,溫頌之猛地睜開眼睛,看向緊閉的門,然後注意到放在一旁的玉佩,原本以為在摔落的那一刻,這玉佩會粉碎或遺失,沒想到竟然留了下來。
而且這女子竟然沒有將其納入囊中,看來是蒼天不絕他啊!
接著他大笑了兩聲,還沒笑完突然開始咳嗽,他捂著胸口露出了一絲笑,像是凶獸看上了某個獵物一般。
若不是他那個好哥哥,他怎會落到如此下場?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就連母妃的死也另有蹊蹺……
他在宮中十幾年,本以為手足之情已經足夠深厚,奈何時間如流水,終會讓人變得麵目全非。
思及此,隻覺一陣腥甜從心口上湧,他靠著意誌略微支起腰向地上吐去,血噴在地上,唇邊還殘留一些紅色,他擦乾淨唇,終究是精神不繼,睡了過去。
“婉卿,今天這麼早來澆水啊。”陳家老伯伯正在除草,他如今已是耳順之年,背部佝僂,就連上田埂都很是艱難,但是看到那些綠油油的菜之後,麵上總是會露出歡喜。
柳婉卿拎著兩桶水晃悠悠的出現在田埂上,她家地不多,留下的也隻有三畝而已,但是足夠她和娘吃喝,隻是不知明年會怎麼樣,聽說最近戰事頻繁,說不定開年春又要漲稅。
“不早了阿伯,這都辰時了,要是再晚點,這綠葉子菜就不能上水了。”柳婉卿走到地前,將袖子用袖帶挽起,從木桶裡拿出瓢仔細地斟酌著水量,順著菜的根部澆下。
“這兩天彆上水上多了,這接下來啊,雨可多了。”陳伯已經弄完了,他還順便摘了些帶回去吃。
“好嘞。”柳婉卿點了點頭,這泥土還沒有特彆乾,前幾天才下過大雨,頻繁上水容易爛根。
而且她今天的主要任務不是澆水,而是要選一些新鮮的過兩天給鎮上送去。
等柳婉卿把菜地看完,天已經徹底放亮,有不少農夫陸陸續續出現在田埂上,不少人會跟柳婉卿打招呼,他們這個身份生出的孩子幾乎沒機會進學堂,所以這個時候田埂上會有很多的小孩子嬉笑打鬨,見到柳婉卿也會叫一聲“婉卿姐姐”。
柳婉卿長得好看,唇紅齒白,膚若凝脂,清秀可人,許多人打心底裡喜歡她,尤其是最近她已經到了婚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