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十三爺,您定下來哪天去鄉下過冬了嗎?」
我問道,「這回您準備帶多少人?給我個大概數字,我回頭給你們準備乾糧。」
「呦,岔話題啊。」
十三爺看著我,「怎麼著,你是和那個人吵架了?」
「十三爺,我不想聊他。」
我實話實說,「您一提他,我就總能想起他,雖然是我有錯在先,但我現在也很生他的氣……」
沒待我
說完,十三爺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算了算了,彆跟我提這些了,大爺最煩這些雞毛蒜皮的破爛事兒,今兒個他生你的氣,明個你又生他的氣,沒勁,推不開的人,怎麼著都推不開,留不住的人,掙死扒命的也留不住,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喝點酒,你一杯我一杯,喝完誰也不認識誰!」ap.
我忍俊不禁,「十三爺,我就愛跟你嘮嗑,灑脫。」
「對嘍,灑脫可以,但做人不能灑,也不能脫,隻可以灑脫。」
十三爺喝光了一瓶二鍋頭,啃著熟食雞大腿似醉非醉的看著我,「灑了挨欺負,真是狗都欺負你,脫了更糟糕,你看那個丐幫的老頭兒,他臉麵脫了,跪的都要站不起來了。」
我看了那位大爺一眼,轉而道,「十三爺,那位大爺跟我聊過,他隻是脫下了尊嚴的外衣,但是端起了生活的飯碗,你們是兩種境界。」
十三爺嗤笑出聲,「狗屁境界,我們都是城市裡的垃圾。」
我蹲在那若有所思,「不,沒有人是垃圾,垃圾是沒有靈魂的,哪怕你嘴上那麼說,也隻是在反諷罷了,在你的內心深處,不會認為自己是垃圾,隻要還有著思想,有著展望,又怎麼會認為自己是垃圾呢。」
「那我們不是垃圾是什麼?」
十三爺頗感興趣的看向我,「當然,你可以不是,因為你高我們一等,但我們一定是垃圾。」
「沒誰比誰高一等,寫出來都是兩畫的人字。」
我喃喃的說道,「我們都是各種形態下的芸芸眾生罷了。」
就像這天橋上一走一過的行人,他們穿著不一樣的衣服,邁著或快或慢的步伐。
你能看出他們的區彆嗎?
隻能看出他們的步履匆匆吧。
在他們眼裡,我和靠坐在圍欄裡的十三爺是城市中的異類。
可在我和十三爺看來,他們又何嘗不是快進模式下的一抹剪影?
清貧處下非為辱,顯赫居高未是強,試看太平無事日,知他誰在與誰亡。
同十三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陣,我又去和那位丐幫大爺嘮了三塊錢的磕。
回去時我推著自行車慢慢的走,眼見時間還早,糾結著要不要去趟香遠山彆墅。
很想見見蘇婆婆,但臉上的皮膚還沒好利索,一但惹得蘇婆婆擔心了,我怕自己靠著冰淇淋消耗完的敗氣再卷土回來,那明天的考試我真要搞砸了。
琢磨著,我走到石牌樓下還是給蘇清歌撥去電話。
問她蘇婆婆是否在家,方不方便我去看望,連續半個月沒去,還有點不好意思貿然上門打擾了。
有時候我也挺煩自己這性格的,尤其在禮數這一塊,越看重,越思前想後。
蘇清歌跟我說蘇婆婆沒在家,去溫泉山莊調養身體了,大概還要兩三天才能回來。
「小螢兒,我聽你說話還是有鼻音,身體一直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