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老師壓根兒不放我走。
腳一崴,我終於有借口離校了。
我說自己要去診所紮針灸,疏通經絡。
舞蹈老師挺重視,讓我好好養,比賽前恢複就能上場了。
如此一來,我每天下午隻需去練功房裡壓壓腿,跟公園裡鍛煉身體的大爺似的,抻吧抻吧,旁觀一會兒她們的隊形動作,提前就能撤退去蘇婆婆家了。
演的我自己都累,走在校園裡我還是一瘸一拐。
出了校門我便一溜小跑。
自行車我都很精的鎖在彆的地方,騎上去疾馳如風。
在這個秋冬交替的季節裡。
我隔三差五的便會去到蘇婆婆家。
最讓我意外的是,每次去到蘇婆婆家都能看到蘇鬱檀。
她像是蘇婆婆家裡的新晉女主人,看到我就笑著熱情招待。
這位姐姐也的確有本事。
私下裡還和蘇家的阿姨們打成一片。
我經常能聽到阿姨們背後念叨蘇鬱檀的好。
說她待人和善大方,處事玲瓏。
對於這些,我都是一聽一過。
奔的是去看望蘇婆婆,其餘事情對我來講無所謂。
哪次我看到蘇鬱檀也就是簡單的寒暄兩句。
自從和她經曆過一次摩擦,即使我們互相都表明過去了,我也不想和她走近,好像那牽扯的一點點親近感也蕩然無存了。
雖說我能感覺到她想積極修複和我的關係,對我是忙前忙後的照顧,我內心深處也隻有抗拒。
麵上禮貌的應對一下,然後去到蘇婆婆身邊,掐著時間點再趕回家。
隻不過我登門的次數多了,難免會被那些阿姨們拎出來和蘇鬱檀進行比較。
老實講蘇家的家規很嚴,明麵上真的聽不到一絲閒話。
架不住我有一對靈敏的狗耳朵。
專業溜門縫兒,走哪聽到哪,一點不摻假。
但凡我經過阿姨們的住房,每每都會有新收獲。
十二月初。
京中下了第一場雪。
我依舊是裝病騎車去往蘇婆婆家。
路上頭發沾了很多白晶,進屋雪就融化了。
那時候蘇婆婆的精神頭已經大不如前了,越來越嗜睡。
坐在那前一秒還看書,後一秒就昏昏沉沉的犯困。
不過她知道我下午會去,習慣在前廳的沙發上打著盹等我。
看到我進屋頭發濕了,她擔心我著涼,便催促我回房間去洗個熱水澡。
我走樓梯上樓,想著還是先去找阿姨拿一條浴巾。
站在她們的住房門口,就聽到裡麵傳出阿姨的聲音——
「我看謝小姐最近來的頻繁了,你說她是不是有危機感了?」
「什麼危機感?」
「明擺著的麼,以前鬱檀小姐不在,謝小姐一周也就來一回,要是趕上先生在家,謝小姐哪裡是來裝卿卿小姐的,她分明是未來孟太太的架勢,真是她走到哪裡,先生都要照顧到哪裡,哎,我聽美玲姐說,好像她都打過先生,背地裡脾氣大得很,根本不像表麵上那麼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