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轉入新學校的第一堂課,我和薑芸芸就足足站了四十多分鐘。
沒錯,全班就我倆挨罰了。
唐茗茗在這方麵可不敢出錯。
不提她先前就有罰站陰影,這姑娘的骨子裡全是老實基因。
人家織毛衣歸織毛衣,帶拉還學一點兒,屬於那種哪怕我成績吊車尾,也不能考成倒數,說啥都要彆個十幾二十號人的學生。
反正你從前往後數,你查不到她,從後麵開始扒拉,你也找不著她。
在班裡不出頭,也
不會犯錯,默默無聞的透明型。
於是我和薑芸芸就跟倆棍兒似的戳在教室後麵。
薑芸芸倒是發揮了站到哪看到哪的讀書精神。
壓在課本下麵,九十度的低頭看著,也不嫌頸椎疼。
我捧著書本默默聽講。
乍一看依舊是認真聽課的樣子。
當然,我的確是在聽課,卷子也全背會了。
隻不過我太了解自己的冤種體質,知道怎樣做才會讓自己更舒服。
眼下我看似站著,起碼不用像倉鼠似的不停地去吃東西,安逸。
連續站了兩節課,後麵的老師像是通了氣,沒再考我。
待我安安穩穩的坐好,才發現自己在班級裡處於個縱觀全局的座位上。
視線遠眺,老師正在黑板前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正前方是讀書陣營,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左手邊是織毛衣小行家,一雙手還在課桌裡織著入冬的坎肩兒,萬類霜天競自由。
右手邊是站立的癡迷者,糞土當年萬戶侯。
我是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胡思亂想中,我逐漸適應了新學校的生活。
在班級裡,我和茗茗以及芸芸成為了三個邊緣人物。
處於班裡的三不管地帶,好像人家來上的是學,我們來過的是日子。
上課時的場景會特彆逗,茗茗盲織的技能很讓人佩服,她眼睛看著課本,雙手永遠放在課桌洞口裡飛針走線,一心二用,薑芸芸倒是一心一意的,老師在講台上講著變形,她能看到淚眼摩挲,抽著紙巾擤鼻涕,情難抑製。
我依然會偷吃東西,摸出水果糖塞進嘴裡,抬手遮著鼻尖,一本正經的做題。
隻不過……
當我們仨無意中視線相對。
便互相都有抓包感,隱忍憋笑。
如果說曾經的我和薑芸芸是班裡的臥龍鳳雛。
現時加上唐茗茗,最後一排的我們就是桃園三結義。
說老實話,其實你在課堂上做什麼小動作老師都能看到,隻是看她願不願意戳穿你。
我有回路過辦公室門口,就聽到一位老師正在總結我們仨——
「一個永遠在織,一個永遠在吃,一個是看不完的看,她們三人的關係能不好嗎?」
那位老師痛心疾首道,「這就是物以類聚!」
我灰溜溜的正要離開,就聽到裡麵的舞蹈老師開口,「哎,陳老師,你們班那位愛吃零食的學生是叫謝萬螢吧,她身材條件不錯,一看就有舞蹈基礎,你要是願意放人的話,不如讓她加入我們健美操舞蹈隊,一月初市裡有大型比賽,如果能拿到名次,她說不定能走上特招加分呢。」
她還補充道,「訓練不會占用上課時間,下午的自習課訓練,您看可以嗎?」
「行啊!」
班主任求之不得,「不過我們班放走一個謝萬螢不成,和她要好的那兩名學生你也得收過去,將來她們三人能走特招加上分也算是件好事,我現在一看她們仨都頭疼,好話說儘了都沒用,尤其是她們三人的家長,態度是如出一轍,沒一個為孩子未來著急的,讓她們去跳跳操也好,學習廢了,身體不得鍛煉好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