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的是不管藏得多深,耗子還能找到,這就是它們能掐會算的神通。
尤其是上了年歲的大耗子,不但不怕人,還會欺負動物家禽。
我很小的時候養過一窩兔子,下完的小兔子崽兒沒等我上前稀罕呢,一晚上功夫全被耗子咬死了,心疼的我哭了好幾天,出了陰影,沒再繼續養過兔子。
不過耗子也有天生的短板,算完撂爪就忘。
我懷疑它們就是為了規避這個短板才集體生活。
你忘他沒忘,走群體優勢路線,兄弟姐妹互相關照,吃喝不愁。
「妞妞,鬨耗子這件事姐
姐會給你解決。」
我對著小姑娘說道,「回去安心住著,我保證耗子不敢再靠近你的墳塋地。」
「謝謝姐姐,你是大好人,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妞妞終歸是小孩兒心性,連連朝我道著感激。
我笑著表示舉手之勞,不需要她的報答,揮手和她做著道彆。
外麵正是豔陽高照,上路的靈體卻有自己獨特的道路,白茫茫的霧氣散出,妞妞的身影像是一枚綠色的樹葉,在霧氣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回過頭,劉姐的大女兒還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望著妞妞離開的方向,她喃喃的道,「小妹留在家隻是擔心我,她怕我想不開去自殺,才會一直陪著我,事實上,要不是她,我真的會想發設法的尋求解脫,這樣的生活太窒息,太壓抑了。」
我給了乾安一個眼神,小老哥識相的走出臥房,關嚴了門。
臥室內安靜下來。
我看了一眼還在床上‘昏迷的劉姐,她臉上帶著淚痕,睫毛正輕輕地顫抖著。
微微垂眼,我拽過轉椅坐到小姑娘身前,輕聲道,「你媽媽隻是生病了,她並不想傷害你。」
「我知道她是更年期,但這不是她壓迫我的理由。」
小姑娘擦了一把眼淚,瘦削的臉龐看向窗外,眼神恍惚著,「我羨慕妹妹,她解脫了,而我,卻要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堅強,兩個字聽得很簡單,可我要怎麼去堅強呢,我承受不住了,明明我很努力了,媽媽還說不夠,她每天都給我算賬,說她為我投資了多少錢,在我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她問我為什麼不能做個優秀的人,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做才叫優秀……」
我靜靜的傾聽,默了會兒,摘下口罩,問,「你覺得我優秀嗎?」
她目光緩慢的看向我,微微怔愣,「你長得……好漂亮啊。」
話音未落,她又慌亂的垂下眼,手指擰著睡衣下擺,聲音發顫,「你不用勸我什麼,我們一看就有著天壤之彆,你是城裡的孩子,天生自信,我是從村裡出來的,同學們都瞧不起我,我很笨,努力學也隻能考到全班第二十名,像你這種有優越感的人,不會懂得我的壓力,隻會說我無病呻吟……」
「我是全年級倒數第一。」
「!」
她一愣,猛地看向我,「什麼?」
「我比你大兩歲,今年十七,讀高三,主業既是陰陽師也是學生。」
我淺笑著看她,「而且我也不是本地人,我老家在外省,一個很小的村子,十三歲那年,我來到京中,父母都在老家,算起來,我有四年沒見過他們了,順利的話,我還需要六年才能和家人見麵,不順利的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你說,我有優越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