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舅幫我罩好圍布,眉頭一挑的唱道,「打雷要下雨雷歐~!」
噗嗤!
我實在是忍不住。
鳳姨在旁邊哼哼,「難怪你乾不長遠,這藝名起的就電閃雷鳴的。」
氣氛一打岔兒是輕鬆不少。
有這前專業的美發師在,前後沒用二十分鐘,我再照鏡子,蘑菇頭已經變成薄薄的碎發。
鬢角掖到耳後,比先前少了厚重,多了些清新俏皮,更有朝氣。
我個人很滿意,輕裝上陣,意義非凡。
洗完頭就對著小龍舅連連道謝。
「謝***啥,舅這手藝當然不能浪費,不管去到哪,第一印象都很重要,咱去到京中得讓三爺的身邊人看看,雖然咱是從小地方出來的,也是……」
我笑著擦頭看他,「悶倒驢?」
「咳,你這孩子,咋還記仇呢。」
小龍舅嗆了一聲,坐到餐桌旁拿起包子吃了兩口,看了一圈就道,「姐,我姐夫呢?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姐夫咋還沒影兒了。」
「起來就出門了。」
鳳姨忙忙活活的應道,「沒說去哪。」
「該不是找地方貓起來了吧。」
小龍舅說著,見我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又自顧自的點頭,「也好,省的他難受,姐,我也要提醒你,一會兒三爺來了彆整哭哭啼啼那出兒……」
「我知道,吃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
鳳姨沒好氣兒的看他,「你也是,在那待幾天,等應應哪哪都適應了,你再坐綠皮火車回來。」
「綠皮火車?」
小龍舅包子一放,「這可不行,我回來也要坐飛機!」
「我瞅你長得像飛機。」
鳳姨不客氣的回懟,「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著急回來是想去找小秋,這過了三年,她家的彩禮隻能漲不能降,之前要夏利,現在就得要吉普,你要是達不到要求,就算坐火箭回來,一頭紮她懷裡都不頂用!」
見小龍舅悶在那兒,鳳姨話鋒一轉,「小龍,你挺活泛的人啊,怎麼談個戀愛還死板上了,問題不在小秋,而是她家人,你讓人家父母喜歡了,讓他們覺得你這女婿能頂半個兒,不啥都好辦了?」.
「問題是她爹媽我整不明白!」
小龍舅苦著臉,:「尤其是她老姑,事兒的都要成精了。」
「這就是症結!」
鳳姨給他盛了碗粥,「人家越對你有意見,你越要拿出誠意,不然我和媽咋去談都白扯,龍啊,真要到你和小秋成了那天,你還能給她父母撂臉子啊,咱可不能有這種報複心理,這樣的男的最沒出息,小秋是獨生女,人家的爸媽就是你爸媽,不管到啥時候都得孝順,百善還孝為先呢你知道不!」
小龍舅被教育一通就繼續吃飯沒啥動靜了。
我吹著頭發也沒搭茬兒。
滿腦子都在想爸爸……
他沒在家挺好的。
我討厭離彆。
更討厭悲愴。
今兒天氣還很應景。
睜開眼窗外就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清清婉婉。
四處都濕濕漉漉。
猶如這撕扯不斷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