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謝叔這麼一打岔兒,氛圍倒也沒那麼嚴肅了。
我認真地看他落下最後一筆。
暗暗驚歎他的毛筆字。
真漂亮。
書寫的是楷書。
蒼勁有力,雄渾圓厚。
我也愛好這些,描紅加上廢舊報紙練得,過年時會給家裡寫寫對聯福字。
如今一見謝叔這字,深覺自己那兩把刷子拿不出手。
「乾安,拿去找個沒人的清淨地方燒了。」
乾安有些怔愣,「三爺,您讓我去?」
謝叔沒言語,神情卻是篤定。
「三爺,要不我去吧。」
小龍舅一副想要將功補過的樣子舉起手,「我對這附近熟悉,哪塊沒人我知道……」
謝叔看著乾安,氣場一出,乾安低頭就接過那張卷起的黃宣紙。
到了門口還回頭看我一眼,似發下什麼狠心,大步走了出去。
房門關嚴。
我失神了片刻。
這才是謝叔讓我和乾安在門外接觸的用意?
想讓乾安認可我?
如果乾安沒燒,或是……
直覺告訴我,乾安後麵接的那通電話和我有關,不太妙。
謝叔自然不會給我答案,他點了三根沉香***米碗中。
緩緩踱步到落地窗前,負手而立。
屋內安靜異常。
我繃身站在那,說不清哪裡不安。
爸爸和小龍舅也抱團取暖般靠在一起。
倆人都擔心祖師爺出啥差頭,一動不動。
眼瞅著米碗裡的沉香燒到半截還無波無瀾。
緊張的氣息在空氣裡四處蔓延。
小龍舅忍不住出口,「三爺,您這祖師爺啥時候能回信兒……」
「嘶~!」
我頓覺眉心刺痛,緊接著碗裡的沉香就劈裡啪啦的燒出了火花。
「三爺,那香頭好像炸了!」
爸爸驚詫,「這是啥意思?」
「哎呀姐夫,不會讓我烏鴉嘴說中了吧。」
小龍舅也嚇夠嗆,「彆是這祖師爺覺得應應不合眼緣,掀桌子了?」
「掀你個六!」
爸爸不樂意的看他,「我家老三啥時候讓人不滿意過,香頭肯定是高興地,三爺,是不是先祖放鞭炮了!」
他們吵得熱鬨。
我心口仍在突突。
隨著那香頭炸起,眉心倒是不疼了,徒留一種被炙烤過的熱燙感。
突然很想對乾安道一聲感激。
謝謝他。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