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瀾剛坐直的身體不禁一僵,麵上露出了戒備之色。
啥意思?
聽這質子的口氣,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少唄。
他在宮裡做太醫,主打的一個嚴謹,不記得得罪過他,就算尋仇也找錯人了吧?
他掙了掙手腕上的繩子,掙不開,忍不住色厲內荏道:“我跟質子殿下無冤無仇,殿下抓我,恐是抓錯人了吧?沒關係,隻要殿下放了我,今日之事我必當守口如瓶!”
少年溫聲道:“在下找的正是柳太醫。之所以請柳太醫來此,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的情況,還望柳太醫能如實告知。”
“何人?”柳之瀾完全沒有頭緒。
“晴月宮的卿美人。柳太醫今日匆匆上門診脈,診斷的結果是什麼?”少年直截了當道。
柳之瀾一聽,心猛地一沉。
這件事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那麼大一個秘密,若是說了,對方肯定不會留他這個活口。
若是不說,對方惱羞成怒,十有八九也會殺他泄憤。如今,怎麼看他都進了一個死局。既然橫豎都是死,臨死前惡心一把對方,也算賺了。
於是,他挺直腰杆,直接拒絕道:“這涉及到病人的隱私,保護病人的隱私是醫者的天職。關於卿美人的診斷結果,恕在下無法告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少年也不惱,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木製的蝴蝶發釵,發釵上的蝴蝶還缺了一角。
柳之瀾一見那發釵,瞳孔驟然一縮,而後突然發了瘋似的吼叫:“你把她怎麼了?這個卑鄙小人,你調查我,快說,你把她怎麼啦?!”
那是小妹的發釵,他不會認錯。
小妹被他抓了!
這個平日裡唯唯諾諾的趙國質子,沒想到竟是個卑鄙小人!
可惡!
正待柳之瀾焦頭爛額之際,一聲熟悉的、清麗的女音甜甜叫道:“哥哥!”他聞聲立刻看了過去。
一位十五六歲年紀,身著棕色麻衣、麵容清秀的姑娘興衝衝地朝他跑來,衝到他麵前,一把抱住了他:“哥哥,鶯兒好想你。”
“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欺負你?”柳之瀾又喜又憂。
喜的是,鶯兒活生生站在他的麵前;憂的是,這位質子抓了鶯兒,好逼他就範。如今,他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隻求他們能留鶯兒一命。
“鶯兒沒事。還好木大哥來的及時,否則鶯兒便被那人販子擄了去,再也見不到哥哥了。”說罷,小丫頭感激地看了趙穆一眼。
柳之瀾登時有些傻眼。
什麼情況?
敵人突然變成救命恩人,這畫風轉的有點快啊!
他都懷疑,這是不是趙穆找人自導自演了一出戲。
趙穆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翡翠玉鐲放在了他的麵前:“我今日確實想要調查你,剛巧碰到海玉宮女帶著幾個人販抓了你妹妹,海玉以為已控製了你妹妹,便匆匆交了這個鐲子給人販,讓他們當了換錢。
你放心,人販已被在下殺了。我不知你今日的診斷結果是什麼,但是對方想控製住你的家人,想必,你的診斷結果明顯抓住了卿美人的把柄,而她明顯不信任你,想以你的家人要挾你。”
柳之瀾看清那玉鐲上雕刻的朵朵蓮花,登時便認出了它背後的主人。
這鐲子確是海玉的無疑。
他不禁一陣後怕。
他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