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煩。
她正準備離開善仁堂,剛出了內堂,迎麵就走來了一群醫師。
這群醫師有說有笑的,全都圍著一個穿著一身白色亞麻的中式服裝的男人。
這個被眾人高高捧起的男人身形微胖,雖然看上去年紀也到了不惑之年,但看上去精氣神十分好,還留著一小茬的胡子,笑眯眯的,看上去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蘇慈意本來想裝作沒有看見這群人一般,準備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
但中間的那位男人看見了蘇慈意,臉上的笑容仍然維持著,隻不過收了幾分。
“這位小醫師,請留步。”
蘇慈意腳步一停,皺起了眉來。
“叫我?”她問。
中間的那個男人還沒說話,旁邊圍著的那些醫師一個個就嫌惡無比地看著蘇慈意。
羌投曹跳得最歡,上來就對著蘇慈意毫不客氣地諷刺道:“不是叫你難道還是叫我不成?小丫頭片子看見二堂主也不會打聲招呼,禮義廉恥都學到哪裡去了?”
二堂主?
蘇慈意的視線落在了中間的那個男人身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查到的信息裡,二堂主也就是宋漣漪的父親,名字叫做宋義盛。
看來這位就是了。
宋義盛微微抬了抬頭,和蘇慈意對視上,臉上沒有什麼笑意,而是一抹淡淡的威嚴,“你應該就是施菇吧?”
“是。”蘇慈意姿態不卑不亢。
宋義盛看著麵前這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算得上平庸的小丫頭,彆有深意地點了點頭。
“聽說清知小姐前陣子點了你來為她療治,然後前兩天清知小姐又突然不願意來我們善仁堂了,堂內傳聞是你醫術不佳,得罪了清知小姐,砸了我們善仁堂的招牌,可有此事?”
蘇慈意懶懶地抬了抬眼皮。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她可沒忘昨天宋漣漪找上門來的時候還警告她今天必須把許清知帶來。
看來她這忽然就碰上了宋義盛,大抵也不是什麼巧合。
“謠言而已,許小姐不來善仁堂與我無關,貴客因為什麼彆的原因不願來我們堂裡,我也不敢逼。”
她又不傻,自然不可能把這鍋給背下。
“哦?”
宋義盛突然就冷笑了一聲,臉上的神色沉了沉。
他隻是這麼質疑地出了一聲,旁邊圍繞著他的那些醫師就紛紛開火。
“你這個死丫頭,你不知道清知小姐是什麼人嗎?居然連許家都敢得罪,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善仁堂?”
“除了你亂治把許小姐治出事以外,還能是什麼原因?現在許小姐都拒絕和我們善仁堂聯係,都是你這個賤丫頭害的,我看你還是趁早滾出善仁堂好了!”
“對,滾出善仁堂!”
“這就是個禍害,自從她進了善仁堂,善仁堂就雞犬不寧的,天天鬨出事,這丫頭還天天針對阿娟和二小姐,早就不應該留了!”
一時間,一眾二堂主派的醫師們全都將蘇慈意罵翻了天,個個揚言要將她趕出善仁堂。
場麵混亂一片,唾沫橫飛,那些人手指著蘇慈意,都快往她腦袋上點了。
宋義盛始終站在中間,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任由場麵越來越亂。
他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掛著一抹難以讓人察覺的陰鷙微笑,望著蘇慈意。
蘇慈意的臉色越來越冷,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老匹夫。”
一群仗勢欺人的廢物。
她蘇慈意才不慣!
正當蘇慈意準備拿出銀針來教訓這些個對她指指點點,甚至試圖上前來推搡的醫師時,蕭炎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其他四位負責擔任考官的醫師。
平日裡,他們五位考官醫師就代表著大堂主一派的醫師之首。
一行人氣勢洶洶。
“都在鬨些什麼?!吵吵嚷嚷的,是不是要讓客人們都看見你們這幅樣子!”
蕭炎一聲厲喝,那些剛剛還在叫嚷的醫師們大部分就都跟熄了火似的,一下子就收斂了不少。
但還有許多醫師都梗著脖子對蕭炎叫板道:“蕭炎醫師,這個施菇都捅了那麼多簍子,這次還把許家的清知小姐都給得罪了,你還要維護她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天天都這麼護著她……”
這位醫師說著,就被顧鑰麵色陰沉地打斷:“放肆!”
顧鑰長著一張和氣可親的臉,但此刻她的麵色泛著青,淩厲目光掃過方才說話的醫師時,身上那股子氣場還是讓眾人感到一驚。
那位醫師被這麼一喝,頓時就閉了嘴,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了。
這時,蕭炎也同樣陰沉著臉色,看向了中間的宋義盛。
“二堂主,你放任這些人欺侮一個小姑娘,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