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語也被許清知突然變得急切的模樣感到奇怪。
她張張嘴,在許清知迫切的眼神下說道:“當時我請的是雲城的一位醫師,名氣不大,但是口碑極好。”
“可以告訴我她叫什麼嗎?”許清知追問道。
這下,張小語徹底頓住了。
她看向秦肖,二人悄然交換了一個眼神。
隨後,張小語重新笑著說道:“哎,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已經有點忘記那位醫師叫什麼了。”
“不過清知,你問這些做什麼呀?”
蘇慈意也同樣將目光投向身側的許清知。
她就坐在許清知的身邊,看著許清知的清瘦卻精致的側臉。
許清知眉眼處已然緊皺在一起,反常的太過明顯。
許清知這時像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急,神色斂了斂,尷尬地笑笑,道:“我不是也得著病嗎?聽聞雲城有醫師可以治我這種病,但是卻調查不到那位醫師的具體信息。”
“這樣啊。”張小語恍然大悟般點頭,“你放心,我就是雲城人,我得空了就讓人幫你問問。”
“好,謝謝。”
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了。
但蘇慈意捕捉到許清知微微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遺憾。
大家繼續聊著天,這頓飯吃得很愉快,但許清知沒有再像先前那般積極了,情緒微妙地低落了幾分。
雖然她極力掩飾,卻躲不過身旁蘇慈意銳利的杏眸。
吃過飯後,四人在餐廳的門口分彆,約好下次有空再聚。
許清知提出讓蘇慈意坐她的車回去,四人就分彆上了保姆車。
今天的雨下得忽大忽小,現在已經隻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空氣中的涼意很重。
兩輛車保姆車往不同的方向駛去。
張小語靠在秦肖的肩頭,依賴地蹭了蹭他,撇撇嘴說道:“我剛剛差點就說漏嘴了。”
秦肖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安撫:“沒事的。”
張小語一下子抬起了頭來,眼底閃爍著疑惑和探究,“你說清知為什麼追問我那些問題啊,難道她也認識那個人嗎?”
秦肖蹙了蹙眉,深思了幾秒,凝重開口:“不知道,但我們守口如瓶總是好的,那位已經逝世多年,我也有聽聞過……當初她的死和許家似乎有幾分關係。”
“什麼?!”
張小語瞬間變了臉色,抓著秦肖的胳膊,臉上一片難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秦肖無奈又心疼地望著張小語,任由她抓著自己,解釋道:“我也隻是聽聞,後來私下查過,根本查不到。許家勢力盤根交錯,如果真是一趟渾水的話,我不想讓你趟。”
張小語臉色蒼白,咬了咬唇,最後鬆開了秦肖的胳膊。
她有些喪氣地窩回了秦肖的臂彎處,悶悶地說道:“明明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們卻無法報答她,甚至連她唯一的女兒都保護不好,隻能看著她替嫁,在外裝作不認識她……”
秦肖心頭也是一片沉重。
他伸出手來將張小語攬在懷中,沉沉地道:“儘人事,聽天命……”
另一邊。
蘇慈意坐在許清知的身邊,感受到許清知明顯就變得低沉的情緒,問:“你有什麼心事嗎?”
她的語氣很平常,算不上關心,僅僅隻是一個平鋪直敘的問題。
許清知紅著眼抬頭去看她,撞入蘇慈意鏡框下那雙烏黑的杏眼,她哽了哽,半晌後才答:“我想找一個人。”
“誰?”
許清知沒有馬上回答。
她現在的情緒看起來很差。
保姆車上也不僅僅坐著她們兩個人,還有許家的司機和兩位保鏢。
蘇慈意知曉了她的顧忌,沒有繼續追問。
眸子閃爍一番,蘇慈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到了許清知的手機號碼,用她的手機號搜索到了她的微信。
她添加了許清知以後,示意許清知也看手機。
許清知調整好情緒以後,吸了吸鼻子,通過了蘇慈意的好友請求。
【意:可以說說嗎?】
許清知看著屏幕上蘇慈意發來的信息,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手指摩挲過屏幕,最終才回複。
【無人知清:我可以將你視作我的心腹嗎?】
蘇慈意怔愣了半秒。
與其說這句話是在試探她,不如說許清知也同樣想用這句話來收攬她。
她纖細白皙的手指迅速在鍵盤上打下一串字。
【意:我當不了你的心腹,當我可以幫你,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們也可以簽署合同。】
這是她的最大誠意。
外麵還下著小雨,天氣陰沉,光線也昏暗。
保姆車內沒有開小燈,加裝的豪華星空頂閃爍著點點耀眼星芒。
唯獨照亮許清知的,是她手機屏幕上所散發出的光。
【無人知清:好。】
許清知就回了這麼一個字。
蘇慈意忍不住揚眼瞧她。
就這麼一個字,她拿捏不準許清知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