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慈意呼吸一滯。
隻有她才能看得見,江承宴朝著她痛苦地扯了扯唇。
他說:“回去再說吧,老婆,我好痛……”
蘇慈意瞬間憋紅了臉,“誰是你老婆!”
她一個氣急地用手肘撞了下江承宴的胸膛,卻忘了江承宴現在本來就還在發病期間。
這一撞,差點沒把江承宴一口老血撞出來。
後知後覺的蘇慈意連忙扶好了他,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承宴毫不在意,唇角噙上了一抹淡笑,“你要是真把我打出什麼好歹來,那你還真得守活寡了。”
“你再廢話我就給你大腿上也開個洞。”蘇慈意咬牙切齒。
惹來男人的一陣低笑。
包廂裡的音樂早已經停放,整個包廂裡也沒人再敢出聲,能聽到的也就隻有外麵嘩啦嘩啦下著的大雨聲。
蘇慈意正想攙著江承宴離開包廂。
但江城海和江廷皓父子二人都雙目赤紅都盯著他們,閃爍著野獸般的凶光,恨不得從他們身上生咬下肉來。
“江承宴,你就不怕過了今晚江家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嗎?!”江城海怒道。
江承宴的步子停了停。
他在江城海的身邊站得筆直,緩慢地湊向了江城海,唇畔翹起沒有溫度的弧度,逐漸浮現出層層的戾氣。
“你該擔心的是江家今後還有沒有你和江廷皓的容身之地才對。”
“逆……逆子……!”
江承宴散漫地收回了目光,他重新靠在了蘇慈意的肩上,對著江城海身邊的雇傭兵淡淡地道了一句:“太聒噪了。”
雇傭兵頷了頷首,隨後猛地抬手在江城海的後脖頸來了一手刀,打昏了江城海。
倒在地上的江廷皓猙獰地大叫起來:“江承宴,我殺了你!!”
江承宴輕輕抬了抬手。
一個雇傭兵就立馬上前也同樣打昏了江廷皓。
整個包廂頓時又恢複了鴉雀無聲。
那些個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二代們都渾身顫抖著,深怕江承宴記仇又返回來找他們算賬。
江承宴一眼撇過去,唇角勾勒出一絲譏誚的弧度。
他沉沉地道了一句:“放心,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那些個二代們一聽,一個個都嚇得六魂沒了三魄。
蘇慈意攙著江承宴出了包廂。
外麵的夜色濃重,黃豆般大的雨點砸落下來,在地上濺起水花。
蘇慈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夜色會所的門口不遠處,一群雇傭兵圍著另外一群人。
察覺到蘇慈意目光的方向,江承宴淡淡地道:“那些都是其他想幫著江城海的家族。”
蘇慈意抿了抿唇,沒應答。
夜色會所的門口也早早地停好了江承宴的那輛黑色賓利。
薑朝撐著一把大傘,恭恭敬敬地來到他們麵前。
朝蘇慈意點了點頭,隨後上前來幫著蘇慈意一起攙扶江承宴。
蘇慈意一個冷眼睨向了薑朝,質問:“你也早就知道了?”
薑朝頓了頓,露出一抹為難的笑來,“還請蘇小姐彆怪罪。”
“……”
蘇慈意無語。
所以就隻有她一個人火急火燎的,傻愣愣地試圖召集人手來救江承宴?
殷宇就在這時也走了過來,拍了拍蘇慈意的胳膊,無奈笑道:“你不是一個人。”
下一秒。
江承宴如刀般銳利的目光就落在了殷宇那放在蘇慈意肩上的手。
那眼神,仿佛在說——
“你手不要了?”
殷宇暗罵一聲,急急忙忙收回了手。
坐上了車以後,蘇慈意就沒再說過話。
她替江承宴施了針,暫時封住了他體內蠢蠢欲發的毒素。
任憑江承宴怎麼跟她搭話,她都像是沒聽見一樣。
狹小的車廂內氣氛略顯尷尬。
好半晌。
江承宴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冷峻的麵孔上浮現出疼痛難忍的模樣。
“嘶……還是好痛……蘇慈意,你施的針是不是不管用?”
蘇慈意一個冷眼剜向了他,“彆裝了,你演成這樣看上去很傻。”
“……”
生平第一次被人說很傻的江某宴黑了臉色。
正在開車的薑朝差點沒憋住笑。
他忍得太難受,隻好手握著拳頭假模假樣地咳嗽一聲。
江承宴隨即就是一記眼刀飆了過去。
薑朝頓時正襟危坐,不敢再露出一點笑意。
沒辦法,小命要緊!
蘇慈意靠在了椅背上,瘦弱的身形就隻占座椅的小小一部分,她偏過頭去,那雙黝黑水靈的杏眸一動不動地望著車窗外。
即使車窗上已經全濺上了雨滴,讓她連車外的景象都看不清切。
蘇慈意忽然沉了聲音,語調晦澀不明,“江承宴,我們好好談一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