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慈意攏緊了身上的外套,窩在搖椅裡,隨著搖椅輕輕的搖搖晃晃,外麵雨聲的滴滴答答,她開始翻看起醫術。
看著看著,一股倦意襲來。
她閉了閉眼,原本隻是想休息一下,卻不想竟直接睡著了過去。
今天太過疲憊了。
等到江承宴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皎潔的月光混著露台暖黃色的燈光下,女人安安靜靜地蜷縮在一團,就那麼縮在搖椅裡。
清冷的白色月光和溫暖的黃色燈光斑駁的落在她的臉上,更襯得她那一張臉白皙無暇。
是一眼看不夠的絕色。
江承宴的步子不由得放輕了輕,他慢慢走到露台上。
湊近了看,蘇慈意卷長而濃密的睫毛蓋在眼瞼之下,小巧的鼻子,精致紅潤的嫣唇,組合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的溫柔。
“嗬……”江承宴發出一聲極低的輕笑。
麵前的這個女人,大抵也就隻有睡著了的時候看起來才這麼溫柔吧。
平日裡,她就像是一朵長滿了利刺的紅玫瑰,囂張地盛放著,同時也銳利地阻擋著外界一切的接觸。
一陣風吹過,空氣裡的涼意更深了幾分。
搖椅上的人兒也動了動,將身子蜷縮得更緊了些。
江承宴的眸子深了深,他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了蘇慈意的身上。
鬼使神差的,他凝視著蘇慈意那張像是會蠱惑人心的臉,緩緩地伸出了手。
他隻是想輕輕地摸一下蘇慈意的臉頰而已。
但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蘇慈意的臉時,一隻小手迅速地抓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是蘇慈意的手。
緊接著,蘇慈意就睜開了雙眼。
“怎麼,想暗算我?”
江承宴,“……”
她甩開了江承宴的手,看了看自己身上蓋著的江承宴的外套,微微頓了頓。
不過很快,她就把那件外套拿起,丟給了江承宴。
“謝謝,我不冷。”
蘇慈意話音剛落,就沒忍住打了個一個噴嚏。
“……”
她發誓,她真的沒忍住。
這是生理上的反應,她的身體也比腦子快。
空氣很安靜,還有一絲尷尬。
江承宴雙手插兜,眼中有難忍的笑意,“不客氣,你自己彆感冒了就好。”
蘇慈意頭皮發麻,扶了扶額。
當她剛準備從搖椅上起身的時候,江承宴就又把外套丟了過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隨後,他也拉過了一張椅子,在蘇慈意坐著的搖椅旁也坐下。
“聊聊?”
蘇慈意,“……聊什麼?”
江承宴慢條斯理地道:“就聊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吧。”
蘇慈意無語,起身就要走。
江承宴一聲低笑,伸手又將她按回搖椅裡。
“好了,我逗你的。”他磁性的嗓音中染著一層薄薄的笑意。
蘇慈意沒什麼好氣,“無聊。”
江承宴也不接茬,而是後靠在了椅子上,明明姿態上看著有幾分玩世不恭,卻還是難掩他身上那矜貴優雅的氣質。
“我們來互相透透自己的底吧,怎麼樣?”江承宴說道。
蘇慈意忍不住側過頭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沒說話,但江承宴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北港卡著的那家物流公司應該和你脫不了關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家公司是你的吧?”
蘇慈意抿緊了唇,一動不動地望著江承宴,還是不說話,但眼中已經浮現出了戒備之色。
江承宴笑了,說道:“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
“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讓北港卡著那家物流公司不放嗎?”
“因為我的人查到最近帝都在各個領域裡都橫空出現了很多家可以稱得上是“黑馬“的公司,這些公司來路不明,卻又跟黑馬一樣突然殺出,讓人無法忽視。”
“我又查到,那家物流公司和這些公司也有一些關聯,所以我下令卡了那家物流公司。”
“由此可得——”
江承宴直視蘇慈意,“那些公司全是你的。”
蘇慈意徹底地沉下了臉色。
但江承宴隻是不置可否地繼續笑著,“你放心,我不會阻礙你的發展,隻不過我很意外,原來一個小小蘇家的替嫁之女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蘇慈意開了口,嗓音冷若冰川,“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阻礙我?”
她死死地盯著江承宴,目光鎖定他,不肯放開。
江承宴低了低頭,和蘇慈意對視上。
他純粹妖孽的麵龐,含笑間像是能奪人心魄。
尤其是那對眸,深邃不見底,仿佛看穿一切。
隻聽他壓著聲音,低低地道:“就憑我能助你再上一個台階。”
蘇慈意皺了皺眉,“為什麼?”
她不解。
江承宴顯得雲淡風輕,“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可能是我一個人孤獨得太久了,也可能是你足夠特彆。”
“總之,有人幫不好嗎?”
蘇慈意收回那落在江承宴臉上的視線,目視前方,她的聲音很淡,也很冷。
“江承宴,你知道嗎,我用一整個慘烈的童年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