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立即有人附和道:
“莫非是想賄賂賑災官員?”
“這是徐家送給寧安王府的謝禮吧?居心何在啊?”
“我看八成是徐家想勾結兗州官吏,私吞賑災款,再嫁禍給寧安王吧?”
徐柒柒眼看徐夫人一句話也說出來,一著急,沒頭沒腦反駁道:
“你們憑什麼說“兗”字官銀是徐家送給寧安王府的?我倒覺得,寧安王府這般上杆子給國庫送銀子,也許想要報複徐家還未可知呢!”
此話一出,邊意晚終於和眾多女郎相視一笑。
機會來了。
邊意晚從案幾處起身,徑直跪在大殿中央:
“寧安王清廉為民,寧安王妃克己奉公,絕不會報複徐家,倒是徐家女郎徐柒柒,之前因禮數不周被寧安王妃糾正,她不僅不思悔改,還在山賊作惡之時,故意攔截我等姐妹與王妃的逃亡之路……”
陸陸續續有女郎從案幾處起身,紛紛跪在邊意晚身後:
“幸得寧安王暗衛相助,姐妹們才得以保住清白,可上山後,姐妹們想要找徐家討說法,卻被徐柒柒一頓羞辱……”
“徐柒柒還曾利用太後娘娘的口諭,對王妃以下犯上,當著佛祖的麵狠心撕毀王妃抄寫的經文,姐妹們都看在眼裡。”
“徐柒柒如此做派,不過仗著自己是未來太子妃身份!徐柒柒德行有失,德寡不居高位,若讓她母儀天下,於劉宋江山百害而無一利!”
……
徐柒柒望著落井下石的眾女,氣得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暈厥。
而下一刻,太後的話,更是讓她大腦一片暈眩:
“未來太子妃?誰準你如此自詡的?太子的婚事尚未定下,你如此大張旗鼓地招搖撞騙,是覺得太子非你不可?”
徐柒柒被嚇住,當即跪伏在地:
“不是……臣女……臣女……”
太後大掌一拍,“誣陷皇子,欺辱臣女,屢教不改,你們徐家簡直目無王法!”
太後震怒,滿座噤聲。
眾人也紛紛跪倒在地,大氣不敢出一口。
許久的沉默。
最後,太後緩緩起身,抬手撚了撚眉心,“寧安王,將人證物證帶到皇帝麵前,聽候發落!”
“是。”
劉茗卿起身,見太後已經離開,這才將虞聽眠扶起。
他低頭,唇齒間嗬出酒香,惹得她下意識想要閃躲,卻因眾人好奇張望而強行忍住:
“彆想著給我納妾了,夫人心思這般縝密,往後有我頭疼的時候。”
明明不正經的告誡,可他長著一張生人勿近的凶狠麵容,不苟言笑時就像極了在發怒。
親密的距離,不為外人知曉的打趣,看在眾人眼中,卻像是平常夫妻在為突如其來的變故做善後。
為了把戲演足,虞聽眠隻能皺眉點頭:
“我自有分寸。”
劉茗卿挑眉,低頭輕笑,再抬眸,已經恢複如常。
接下來的宴會,明顯沒了之前的輕鬆與歡鬨。
徐家未來如何尚未可知,陛下偏愛徐家家主,二人相互扶持打下江山,其情意不容小覷,在一切還未有定論前,許多人都會選擇隔岸觀火。
陸陸續續有人離席,到最後,一場謝宴變成了女郎之間的歡聚。
那些被寧安王暗衛救下的寒門女郎心思單純,她們隻想徐柒柒得到應有的懲罰,至於其他,她們也沒那個心思推敲。
又見虞聽眠全無王妃的架子,於是幾人一杯杯地敬酒,到最後,一個個喝得酩酊大醉。
虞聽眠吩咐人將她們送回家,自己則像個沒儘興的小姑,在阿櫻的幫助下,她將案幾搬上屋頂。
一壺廣陵春,一鼎青銅四神溫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