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沒事吧?桑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緊接著,從桑桑身後跟出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
“寧安王妃,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府上的婢女救了我腹中之子的命啊!”
說著她激動地一把握住虞聽眠的雙手:
“上山時,不知怎的,我身下突然見了紅,聽聞你府上的婢女桑桑懂些醫術,便讓她來為我瞧瞧,沒想到她竟會針灸,不到片刻就緩解了我的痛苦,我便自作主張,想著讓她同行,當時你在小憩,就沒去打擾你,想等你醒了再向你借她一用,豈料遭遇了賊人……”
這個馬後炮解釋,簡直漏洞百出!
見紅了,為什麼不折回頭尋醫者?
一個小丫頭的針灸,她作為徐家的夫人,道聽途說就敢讓其施針?
遇見賊人,桑桑作為王府的婢女,就這般背棄主子和她一個素未蒙麵的夫人走,如此貪生怕死,還能入她的眼?
真相昭然若揭:
前世賊人沒命翻過香山,這段路大家走得順利,所以說,賊人來襲,是所有人都沒料想到的意外。
意外來了,徐家以為那些被攔下的女眷會命喪黃泉,桑桑作為徐家安插在寧安王府的細作,徐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而賊人被抓,被攔下的女眷虎口餘生,也是徐家沒料到的,倉促之下,這才編造了這麼個看似偶然的借口。
虞聽眠將徐家夫人虛偽的模樣儘收眼底,表麵上卻不動神色:
“不用客氣,桑桑能入夫人的眼,也是她的福氣,祈福還需兩日,夫人若是不放心腹中胎兒,可以留桑桑在身邊。”
那夫人沒想到虞聽眠這般好拿捏。
她怔了怔,這才頷首道,“那就多謝王妃了。”
“不謝,徐夫人,你我之間的私事告一段落,如今,是時候算一算其他了。”
虞聽眠嘴角的笑驟然冷卻,“香山一行,徐家主事之人,現在何處?”
這句話,像是一聲號召,頃刻間讓怒目而視的其他女眷找到了主心骨:
“徐家主事人在何處?快快出來與我們對峙!”
“躲著做什麼縮頭烏龜?”
“其他世族家仆都在儘可能救人,再不濟,也隻會護著自家主子,可你們徐家呢?推搡女郎,用車馬攔截去路,彆以為我們眼瞎!”
“你們看見王妃將家仆都給了王家夫人,所以故意使絆子,讓王妃落單,連帶著我們也跟著遭殃……”
……
一聲聲控訴,像極了起義的娘子軍,瞬間將肅穆的寺廟吵得一片喧囂。
許是覺得躲不過去了,徐柒柒這才不情不願地從人群中露麵:
“吵什麼吵什麼?你們憑什麼說徐家在故意害你們?有證據嗎?”
邊意晚憤憤道:
“證據?我們就是證據!徐柒柒,這件事你徐家若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去找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不問俗事,一心都在為兗州的天災祈福,你們這般打擾,簡直罪該萬死!”徐柒柒咬牙切齒。
“就算有罪,我們都入獄吃牢飯,也要將你這蛇蠍之人的黑心挖出來,公之於眾!”
“見太後娘娘!我們要見太後娘娘!”
……
爭吵聲有增無減。
終於,動靜引來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他胡須花白,矍鑠的眉眼噙著一抹焦慮,“阿彌陀佛,請問主事人是何人?”
徐柒柒剜了一眼眾人,這才挺了挺背脊,“聖僧有何事?”
高僧眉心緊蹙,“阿彌陀佛,太後娘娘吐血暈倒了。”
又是吐血?
虞聽眠心思微動,在所有人詫異噤聲的間隙,不動聲色地望向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