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需要我來打嗎?”
“誒?”
她從未想過有人願意代勞。
說實話,代瀾有一瞬間想過這兩通電話就交由宋汝然解決算了。
可強烈的抵觸感又將這絲僥幸囚住,於深淵嘶吼逼問——如果下次他們都不在身邊,那你又該如何逃避?
給出答案前腦海是如何電閃雷鳴,外人都不得而知,代瀾最終給出的答案還是……
“不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麵前人笑意更甚,隱約可見釋然,而代瀾解不開,隻聽宋汝然以一句輕巧了事:“好啊,那就你來打吧。”
明明宋汝然來時至她兩通電話掛斷不過十分鐘,代瀾卻在短短時間裡探索到安心,以及巧妙地,試圖不留痕跡的陪伴。
是的。
她發覺了。
代瀾將文件夾收好,夾在手臂下,再望向宋汝然時,對她平日裡的“恰逢其時”有了新的結論——
受人所托。
而果不其然,在電話結束後的下半場,那位托付之人便被引出。
“何子遊你過來!”
宋汝然還維持著摟住代瀾肩膀的姿勢,隨著她轉身,代瀾自然也要跟著轉。
衝入視野是小路其上的兩側長長屋簷,再是男人抱著突兀的箱,周身氣場硬是將它也一並包容。
在一線天光之下,原本是溫和柔潤的麵容反而因混了陰翳而略顯鋒芒,何子遊被點名後微怔,神色微變而更顯防禦清冷。
喊聲晃蕩在壁上撞出回音,攝像頭往他們的方向照時,代瀾敏銳發現。
男人謹慎,被喊後同樣回頭觀察攝像情況,之後雖不清楚為何召喚,依然邁大步向兩人而來,走近後附加一句問宋汝然的“乾什麼”。
然而被問的女生卻故意不答,扭頭一臉不屑地向代瀾調侃:“隆重介紹下,這位哥居然考了社工證。”
“啊?”代瀾是真的驚訝。
“他自己剛剛自爆的,”宋汝然一臉理所當然,“你待會兒要是找搭檔就他唄。”
“剛剛是他們幫我找……”有人試圖澄清“自爆”。
“既然有證,用人也安心,”有人說話調子更高,語速堪比Rapper,撂下就跑,“我去找荔姐啦!”
“……被他們翻到了證。”
眼敲著女生跑遠,還說著“他們聊等等上門的事”借此將攝像機都招了回去。
剛才那個猜測,答案更明顯了。
代瀾輕聲歎息,隻是這份歎剝離了在宋汝然來之前的惆悵和焦慮,難得是為感慨和慶幸。
他應該不是為了和我爸媽報告我的狀態。
二十多年的獨生子女經曆……她第一次發覺有個哥哥也是不錯的事。
或者是像小然和荔姐那樣的姐姐?
方才宋汝然問打電話,她和代瀾自己之間二選一時,代瀾便理解宋汝然的分寸感拿捏得極好。
她尊重我,所以這通電話她不會包辦,如果當時自己真的有難處而求助,宋汝然主動問起也給足了台階。
當然,我能自己做到最好。
所以什麼時候她才能不為各種負麵情緒所控,動不動就引發軀體反應呢?
無法再深想,代瀾深呼吸,為由思考邁向清醒轉開瞬間的鑰匙。
而那位真正旁聽,默默關心的哥哥就在身邊。
剛才宋汝然是玩笑,他大可以借此走開,但何子遊並沒有。
或許是對這份來去糾葛深刻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