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會被至陽之氣驅散的就不是普通的霧氣,而是鬼蜮散發出的翳或者瘴,而能形成鬼蜮的,就不可能是普通的陰物。
不過比起謝清發的緊繃,姬寧昭輕鬆得像是在自家後院裡散步。
畢竟如果姬寧昭不是因為自己那位亡夫而變成長生種的話,按照她的道行和當時的地位,她會變成比盤踞此地的陰物恐怖一百倍的東西。
謝清發身懷偃骨,是他師門首徒,暫時還不用姬寧昭擔心。
但姬寧昭走進教學樓前,對陳翊明說:“還記得那天我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陳翊明自打走進學校裡就把手裡的傘捏得很緊,聽了姬寧昭的問題他老實地點了兩下頭說道:“記得,不管誰問我要那個小瓶子,都不能給。”
姬寧昭輕笑了一聲:“記得就好,捏好你的傘,保管好你的小瓶子。哪怕是我問你要,也不能給。畢竟,你到時候看見的到底是不是我,也很難說。”
陳翊明被姬寧昭這話嚇得渾身一哆嗦,恨不得把那個小瓶子現在就鑲在身上才好。
教學樓裡其實就像陳翊明說得那樣,乾乾淨淨,什麼陰物的氣息都沒有。唯一可能對人造成傷害的,也隻有堆積著的灰塵。
但等他們穿過教學樓走到宿舍樓前的時候,靈感敏銳的謝清發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宿舍樓的大門不知道被誰關了起來,但刷成深綠色的鐵門上爬滿了深紅色的鏽跡,看起來像乾涸已久的血跡。
雖然他現在依然沒有看見任何陰物,但是他也能感覺到,宿舍的二樓,似乎有東西盤桓在那兒,正在注視著他們三人,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亦或者是威脅。
謝清發捏緊了腰間的木劍,看了一眼身邊的姬寧昭。
謝清發知道姬寧昭的靈感比自己還要敏銳,她感應到的東西應該比自己多得多。
但姬寧昭今天什麼法器都沒有準備,出門時唯一帶著的黑傘也給了陳翊明。她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卻連眉毛都沒抬一下,徑直推開那道鐵門。
“進去吧。”姬寧昭看著如臨大敵的謝清發,和十分想扭頭就逃的陳翊明說道:“裡麵不管是什麼都得進去看看才知道,我在這裡,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陳翊明咽了咽口水,他雖然不如謝清發和姬寧昭兩個人有道行,感應不到陰物,但是他已經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但他同樣也清楚,這件事其實是因自己而起,謝清發和姬寧昭今天來這裡涉險都是他的原因,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陳翊明咬緊牙關,一臉視死如歸地走進了眼前的宿舍樓。
等陳翊明走進宿舍樓的時候,發現樓裡此時竟然彌漫著濃霧。不管進門前再怎麼給自己鼓勁,麵對這種違反常理的樣子,陳翊明還是有些慌亂。
他剛想開口叫謝清發和姬寧昭,卻發現原本走在自己身邊的兩人都已經消失不見,濃霧裡,隻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撐著傘站在原地。
另一邊的姬寧昭抬腳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她和謝清發,陳翊明兩個人失散,而濃霧的深處,有一個熟悉的女聲在用一個許久沒有人用過的稱呼呼喚她。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