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總覺得過年這幾天辦婚禮的特彆多,好不容易放個大假,還得奉獻倆仨小時給彆人。
無論家人還是朋友,聽他們常說有個婚禮要去。
我就止不住地懷疑,過年這幾天的日子真有那麼好麼?
為什麼都湊這幾天剝奪彆人合家團聚的短暫時光?
後來知道了,婚禮天天有人辦,我不在家的時候,他們隨禮次數更多。
不挑日子的大有人在,算計日子的更甭說了。
比如我一個對木頭過敏的同學吧。
聽說她在2020年5月21日去民政局排長隊登記了,和她一起去的還是大學時那個男朋友,就為了這個“我愛你”的諧音,多排幾個小時都心甘情願吧。
早晚有一天,大monkey也會走到這一步,像所有適齡又對婚姻抱有宿命感的青年一樣。
雖然我對這種行為完全無感且看不懂,但,祝福。
就像大monkey對我一樣。
說起來,他這人挺奇怪的。
不管我乾了多不可理喻或毫無意義的事,隻要是我想做的,不做不行的,他竟然都能理解,無條件支持摻和,甚至還會說些上了歲數的人才適合說的人生真諦鼓勵我。
這搞得我不是很確定,他到底想雪中送炭還是落井下石。
因為換了彆人不是百般阻撓就是潑冷水。
但到了我把心心念念的事終於做成了的時候,我還沒嗨起來呢,他倒先鬼叫鬼叫的。
看那樣子,我又覺得他好像真心在替我高興。
儘管我做不到如他般投入地替誰雀躍,總歸是期望他的選擇都能有個美一些好一點的結局。
畢竟,行走於江湖,這點善意我還有。
可能剛才我描述地誇張了些。
我覺得和他,也並非就有多堅不可摧的革命感情。
其實,他這人吧,就是特彆愛學人而已。
人乾嘛他乾嘛,人去哪兒他跟著去哪兒。
報學校這事兒就不提了,考大學填誌願,跟我報同一個城市,這不新鮮。
離家近的好地方就那幾個,誰當然都想去。
何況當時和他搞曖昧的姑娘也去了那。
但每次我想自己乾點有儀式感的事時,卻哪哪都有他。
所謂一個人的儀式感,對我來說,就是在現實中去感受一種特彆場景下的獨有情緒。
比如:電影裡的某個過場,小說裡的一個橋段,或者一首歌裡讓我聯想到的一種氣氛。
這種事兒完全屬於個人隱私,不是能隨便分享的好嘛。
可每一次他都能給我攪和了,而且我都不知道他擱哪弄來的消息。
大一,第一次想看海邊日出。
我誰都沒告訴,計劃都安排好了。
臨了前一天晚上,他打電話給我說他也要去。
“你怎麼知道我要乾嘛?”
“就你,我還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現在想乾嘛麼?”
“妄想,你殺不了我,明兒見。”
我偏不信。
第二天按計劃提前半小時起來。
三點半敲宿管阿姨房門。
PlanA不好使換PlanB,半個點才說服阿姨開樓門。
冬天,淩晨四點,外麵有多黑。
我頭回見識。
抹黑爬通道小跑著左繞右繞,終於出了校門口。
望向不遠處的公交站,他插個兜靠著站牌正看著我。
我走過去的時候,他還甩了幾下頭發,臭嘚瑟。
“彆拉著臉啦,都跟你說了我知道,你還不信。”
“好啦,大不了到了那你看你的,我看我的。”
“行啦,再請你吃個炸醬麵,加份糖醋裡脊。”
“十份。”
“成交。”
車來了,我剛要過去,他擋在前麵。
“這趟彆上,等下趟。”
“這車20分鐘一趟。”
“我知道,還缺一個沒來呢。”
“什麼?”
“那誰,她也說想去看日出。”
……
“三十份。”
“啊————”
“五十份。”
“誒,停停停。”
他掏出錢包,翻一下,推推眼鏡看著我,“分期付款行不行?”
3.
一刻鐘後,人還沒來。
大monkey打第三次電話她才接。
“喂,哦。”
說完了。
他合上手機,轉眼看我瞪著他,便望向遠處。
“車來了。”
一前一後上了車。
除了司機都沒人,索性專挑老弱病殘孕專座坐下。
他跟著我也坐在橙色愛心座椅上。
開過兩站,他在我後排吸吸鼻子,歎氣似地說了句:“今兒是挺冷哈。”
廢話。
白挨凍半天,能不冷麼。
氣還不順呢,沒搭理他。
過會兒又伸腳踢我椅子腿。
“哎,你不怕冷了?”
“哎,你不會昨晚沒睡吧?”
“就你,一懶蛋能起這麼早?”
“哎,我記著你們宿舍管挺嚴的啊。”
“哎,你跟看門阿姨說啥了?”
“那倔阿姨,輕易不能破例放人啊?”
“哎,賄賂?不行,你不會。好話?你沒有。”
“那你……偷鑰匙了!”
“哎呀,我說你能不能彆這麼彪悍?”
“啊?咱有點姑娘樣兒行麼,祖哥?”
跟表演單口相聲似的,他還來勁了。
唉,我吐口氣:“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淡定。”
“切。”他極其不屑。
“她來不了,你怨我太爺們兒也沒用。”
“哼!”
不服也沒用。
“隻能說明你魅力不夠。”
“嘖,你夠,你魅力四射!”
呦,敢發脾氣呢,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