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有事?”
宋奕似乎不屑轉身看他,隻給了他一個淡漠的側臉。
宋庚怒目盯著那個孤高狂妄的背影,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他還真不把他放在眼裡。
而後似乎想起什麼,他消了怒氣,行至宋奕麵前,做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王兄也太不應該了,咱們天家子弟,看上一個女子如何就要用強呢?”
見宋奕麵不改色,他仍然不死心,湊近他道:“即便是強了,王兄也該善好後,怎麼反倒弄出這麼大動靜來,父皇能不責罰你麼?”
宋奕不為所動,掀起眼皮,懶懶地看了他一眼。
“三弟說的有理。”
輕飄飄扔下一句話,他徑直錯過宋庚,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宋庚臉色變得愈發難看,白章平一看表現的機會來了,連忙湊上前勸慰。
“王爺不必同他一般見識,他已是強弩之末。您不一樣,王妃可懷著皇長孫,您再在陛下麵前好好表現表現,哪還有他什麼事啊?”
聞言,榮王的麵色緩和了不少,又同幾人禮貌地寒暄了幾句,這才拂袖進了殿。
今日早朝,朝堂上氣氛有些不一樣。
近日京城裡混進了一批北狄刺客,竊取情報不成,竟光天化日在市集上殺了幾名百姓泄憤,還用鮮血在地上寫了北狄興,大淵亡這幾個字。
如此殘忍囂張的行徑使得聖上龍顏大怒,出動了禁衛軍在京師及京畿地區搜捕那些北狄刺客,卻還是放跑了幾條漏網之魚。
“陛下,那五名刺客已被押進詔獄,隻等明日三堂會審。”
大理寺少卿彙述完,宋奕忍不住抬眸看向那玉階之上的人。
他不止一次地覺得他父皇太過仁慈。
在他看來,抓到那些刺客的第一時間便該就地斬殺,讓他們多活一日都對不起那些被殘殺的百姓,還審什麼?
宋英點點頭,目光落在堂下:“其餘的的漏網之魚,禁軍統領與京兆尹須得速速將他們緝拿歸案。”
“臣領旨。”
他二人說完,榮王適時出列,道:“兒臣請命,與二位大人同辦此案,望父皇允準。”
此話一出,眾臣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榮王身上,心道這榮王可是開竅了,沒放過這個在陛下麵前立功的好機會。
宋英似乎也有意想看他這個小兒子的表現,靜默一瞬,開口道:“準了。”
早膳過後,寒鴉端來一碗湯藥,道:“姑娘,這是王爺吩咐的給您補身子的藥。”
計雲舒拭嘴的動作一頓,狐疑的目光落在那褐色的湯藥上。
好端端的補什麼身子?
她看了寒鴉一眼,徑直起身:“我身子好得很,不必補。”
“這...王爺也是為您著想,姑娘不如喝喝看?”寒鴉端著藥,跟在計雲舒身邊。
計雲舒坐在桌前,自顧自倒了杯茶,看也未看她。
“誰抓的藥誰喝,我用不著。”
見她心意堅決,寒鴉默默把藥端走,她是勸不了,還得找王爺來。
計雲舒瞟了眼她的背影,心下沉了沉,這宋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巳時正刻,宋奕下朝回來,見寒鴉一臉難色地向他走來,他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沒喝麼?”
寒鴉搖搖頭:“姑娘說她身子康健,不肯喝。”
“知道了。”
宋奕沉吟一瞬,又吩咐道:“你再去熬一劑來。”
說完他徑直推門而入,見計雲舒正坐在他的書桌前畫著什麼,走近一瞧,是一幅初具雛形的百景圖。
宋奕眸光微動。
她,確實有些本事。
“為何不喝藥?”他將目光放在她寧靜的側臉上,傾身詢問。
他們這主仆倆,接力似的輪著催她喝藥,更讓計雲舒確信那藥不簡單。
“我身子很康健,用不著補什麼。”
“康健?”
宋奕隱晦地勾了勾唇,道:“那為何夜裡沒兩回你便受不住,喊本王停下。”
計雲舒猛地抬頭瞪他一眼,再次被他孟浪的言語氣到。
“這是一回事兒麼?誰知道那又是什麼不乾淨的藥!”她拔高了聲音,意有所指道。
宋奕聽出來她指的是上回在石竹巷他給她下藥之事,愣了一瞬,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也承認,自己確實對她做了些無恥的事,可他從未後悔過,反而慶幸自己那時理智的衝動,才沒讓那姚文率先染指她。
就算重來一回,他還會毫不猶豫地在那個平淡尋常又永生難忘的夜晚,翻進她的小院,闖進她的身心,讓她烙上自己的印記。
宋奕漸漸拉回思緒,耐心解釋道:“那不是什麼不乾淨的藥,是給你調理身子的。”
“我再說一次!我身子好得很!”計雲舒怒目切齒道。
“嘖...”
宋奕側頭頂了頂腮,罕見地妥協道:“成,不喝便不喝罷。”
韓院判也說她身子不錯,且那藥效因人而異,也不一定對她有用。
畢竟是藥三分毒,他雖有意讓她懷上自己的子嗣,好就此綁住她,卻也不忍拿她身子作犧牲。
計雲舒本以為就這喝藥一事,少不了要和他拉扯鬥爭一番,卻不料他如此反常,這般容易便鬆口了。
那他費儘心思弄這麼一出做什麼?當真是閒得慌。
“王爺。”
寒鴉又重新端了一碗藥進來,見宋奕朝她擺手,她又忙不迭退了出去。
宋奕繞到計雲舒身後,圈住她的腰,輕聲問道:“又惱了不成?”
他一靠近,計雲舒忍不住僵直了身體,也畫不下去了,索性擱下了筆。
“王爺成日裡便沒其他事了麼?”
見她嘲弄自己,宋奕也不惱,反倒覺得此刻的她格外鮮活。
“其他的事,哪有同卿卿培養情意來得要緊?”
宋奕吻了吻她的側頸,手不斷地在她腰間磨娑,隱隱有往上的趨勢。
計雲舒被他的動作和話語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掙紮間,門外傳來高裕的聲音。
“王爺,冠衣閣的人送衣裳來了。”
趁著宋奕愣神的間隙,計雲舒順勢掙脫了他的桎梏,離他遠了些。
宋奕瞥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揚,低聲道:“算你跑得快。”
午後,趁著宋奕與人在書房議事的功夫,計雲舒出了清暉堂,寒鴉見狀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