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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遊 俞禾 4380 字 2024-07-06

陳皙又開始沉默,他的沉默讓我感覺我的理智正在慢慢離開我。

“我有點難過。”我歎了很長一口氣,平坦的胸部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穿破身體而出。

“我說過你有什麼話都能說給我聽。”

你第一眼看見陳皙一定會覺得他是個很謙卑的人,但他現在這句話讓我覺得他很自負。

我不認為我所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對這個世界和世界裡無數渺小人類的憎恨,以及和沈斯年一樣不著邊際的行為舉動,都能讓他接受。

和三年前的陳皙比起來,他長高了,聲音更沉靜了,肌肉線條也慢慢顯現,變得更像個男人,但還不足以接受我的打擊。他還是林宵的乖寶寶。

我低頭看見手表上秒針走過十二點,窗外不知哪裡的煙花在空中炸起,很有氣氛。

我的十八歲從那一刻開始。

十八歲有很多不同的意義。在中國,十八歲意味著你成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能承擔刑事責任。在美國,十八歲意味著你還需要再過三年才能自由在便利店買酒。在晉江,十八歲意味著你能夠開啟一條感情線。

“我喜歡你。”

說出這四個字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難,隻是我的麵無表情讓告白顯得很不真實,看起來比anglebaby在鏡頭前給黃曉明的告白還要沒有誠意。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好,陳皙應該誇獎我,但他沒有,他隻是靜靜坐在床上看著我,像深湖一樣的眸子一點波瀾也沒有。

我知道他並不像他表麵看起來那麼平靜,因為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

不知道你們第一次告白是在哪裡,學生時代可能是在四四方方的教室,也可能是在空曠的操場,再大一點可能是在淩晨為人續命的咖啡店,或者是奔赴996的地鐵上。

第一次告白在酒店是件很奇妙的事,就好像你正好在殯儀館門口猝死。

一直到十月十一日零點三分,陳皙才做出回應,“你大冒險輸了嗎?”

我從來不和葉安衿一樣玩無聊的遊戲,他是在侮辱我。

“陳皙。”我很硬氣,“你很煩。”

通常情況下你不能對一個人說完喜歡然後又在三分鐘之後說討厭,他會感到很迷惑。不過陳皙被我調教的很好,他明白我的意思。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陳皙認真的樣子像在拷問我。

我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所以我不打算回答。

“我不想告訴你。”我嗓子澀澀的,所以又喝了一口礦泉水,“你發表意見吧。”

有時候被告白的人壓力會更大,不知道彆人是不是這樣,至少在我和陳皙之間,陳皙更為難。

“你希望我說什麼。”

用另一個問題回答一個問題算不上是真正的回答。

酒店的隔音很差,我能聽見隔壁二班男生的打鬨聲。和他的同班同學相比,陳皙真的太過安靜,我開始想象如果我喜歡的人不是陳皙,而是任何一個更加“正常”的男生會是什麼感覺,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差。

我沒有辦法去驗證,因為我已經喜歡上了陳皙,也因為我很懶很懶。

陳皙的臉色在暗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慘白,薄薄的下唇被他咬出一個印,甚至有滲血的趨勢。我應該困到眼花的地步,所以他的手應該是在顫抖。

明明應該緊張的人是我,他說著讓我厭煩的話臉上又是一副可憐的表情,我覺得似乎不應該勉強他。

“你什麼也不用說。”我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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