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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遊 俞禾 4230 字 2024-07-06

他半天不說話,一開口就是我不愛聽的,“你和葉安衿是怎麼回事?”

情侶約會的時候男人提到第二個女人的名字是很危險的事情,不過我們不是情侶,這也不是約會。我儘量保持冷靜。

“她先罵的我,她先動的手。”江風吹在臉上冷冷的,我一個字也不想多說,很難理解穿著薄薄婚紗的女人如何做到連拍幾個小時還能保持笑容。

可能是愛情的力量,也可能是彩禮給的實在太多。距離蘆葦蕩還有一百米,我已經能隱隱約約看見姿色尚可的女人和豬頭三站在一塊兒。

“我知道是她的不對。”

我從來沒有覺得陳皙溫柔的語氣這麼不合時宜過。他明明是站在我這邊,身子卻好像朝著她。

就好像李大路在陌生行人的鞋上撒尿,我向行人說不好意思,是我的狗不對。

陳皙沒能察覺到我情緒的微妙變化,“為這個得處分不值,你和她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停住腳步,轉身盯住他,“我就要和她計較,和你有什麼關係。”

任誰來聽都會覺得我說的很心虛,但我發誓即便葉安衿不追求陳皙,我的拳頭或早或晚還是會落在她的身上,除非她變成啞巴,再換掉那張不可一世的臉。

“你還要在九高讀書,和她鬨成這樣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你有沒有想過葉儲會多恨你,其他人又會怎麼想你,這個處分會不會跟隨你一生,會不會影響你未來的求學和工作。”陳皙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連耳朵也跟著變紅,像熟透的基圍蝦還想跳起來對麵前的食客來一記蝦蝦拳。

我討厭說教,更討厭被陳皙說教。

或者說我討厭陳皙的活法,永遠不冷不熱,永遠逆來順受。

他不適合出生在現代,適合出生在七十年代在車間裡擰螺絲,憑著好看的臉迎娶廠長女兒,在老丈人的幫助和死讀書的加持下成為車間主任,生一兒一女,七十歲麵帶笑容的死在某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

“我不像你,我不害怕。”在第一次用好看來形容陳皙的長相後,我有點莫名的不安,沒法再控製情緒,“我就喜歡過我很爛的人生,明白嗎?”

我沒敢再看陳皙的表情,甚至也沒敢抬頭,就這樣一直走著走著,直到被一輛自行車撞倒。

江灘老人小孩很多,不適合騎自行車,更不適合眼瞎的人騎自行車。

“你走路不看道啊?”一個臉沒有車軲轆流暢的男人從自行車座上下來,手上拿著醜的驚人的墨鏡。

什麼人會在六月的江邊帶墨鏡?一定是個不太正常的人。

我懶得和不正常的人交流,轉身看了眼陳皙示意他跟著我繼續走。

“你跑什麼?”男人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讓我很不適,比燒紅的鐵塊烙在胳膊上還有難受。

我說的實話,畢竟我生理感覺不到痛,心理很能感覺到惡心。

陳皙看見他拽住我,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想擋在我身前,他可能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但沒來得及。

感謝多年來招貓逗狗的經驗積累,我的力氣不太小,稍微一掙就能甩開,“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把這破車賣了治病去。”

男人油膩的臉變得越來越難看,他可能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罵過,我忍不住感歎世界偶爾也是很友善的,能讓這樣的人安安穩穩活到,我猜二十五六歲。

“你是不是想打架?”他說出了我耳熟能詳的經典台詞,大小眼一瞪更加不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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