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知被沈篁牽著,慢慢走過亭台樓閣。
沈篁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說道:“當初我在鄰縣活動,因為不肯為一些人作畫,經常被打。”
“有一次,他們挑了我的手筋,還到處威脅,沒有人敢救我。”
“恰巧遇到從彆處逃難過來的張叔,他曾經是開醫館的,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卻願意對我施以援手。”
“後來我在這裡安定下來,便把張叔接了過來當管家。”
春紅在旁貼心補充:“這個張叔可不是好人,我就是被他毒死的。”
兩人走到前廳,燃竹奏樂,賓客祝賀聲絡繹不絕。
“一拜天地!”
儐相高亢地喊禮。
兩人正拜,外麵突然騷動起來。
有家丁進來報:“著火了!”
這火來得蹊蹺,很快蔓延到她們所在的地方,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春紅尖叫著飄走。
火舌順著地毯席卷整個屋內,到處亂成了一團。
薛元知剛準備跑路,卻被沈篁發現。
他攥著她的手,一路穿行在火海。
“不是……”不斷有被燒斷的橫梁掉落,薛元知邊跳腳避開,邊甩他的手,風呼呼吹走了她的蓋頭。
“咳咳咳。”黑煙灌進喉嚨,薛元知被嗆紅了臉,“你……”
準備說的話堪堪停在嘴邊。
她目瞪口呆。
眼前的人緋衣瑰麗,如同開到荼靡的一抹絢爛,笑吟吟的臉上糅雜著天真和殘忍。
他說:“好久不見,薛元知。”
是乾荒。
其實薛元知從前來過蒼懷。
那時她剛誕生不久,還沒接受反派任命儀式,懵懵懂懂,對外麵好奇得很。
有一天無意闖入了係統的禁區,碰上程序錯誤,掉進了一條河裡。
順水漂流了一天,在懸崖底下,遇到了快要死掉的墨麒麟。
它匍匐在地,渾身臟兮兮的,爪子不受控製地在發抖,卻拚命護著懷裡的聚魂瓶。
薛元知蹲下來後,還被它惡狠狠地吼了。
不過薛元知不怕,因為她一眼看穿那墨麒麟已經是強弩之末,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係統裡的每一個反派誕生時,身上都會有一塊玉,那是係統信仰之力所煉成的護身符,可以滿足反派的一個願望。
薛元知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好像沒有什麼特彆想要的。
於是她用那塊玉,救下了墨麒麟。
那墨麒麟傷好後恢複人形,是個明媚少年。
他說瓶子裡是他的恩人。
薛元知和他一起想儘辦法,將聚魂瓶中的那縷殘魂投入人世。
可還沒來得及守著殘魂長大,薛元知就被係統發現了。
臨彆前,她對那少年說:“等我以後來找你們。”
誰料回去後,薛元知經曆了漫漫低穀期。
這一等,就是很久了。
直到她終於可以進入實戰,選定蒼懷世界。
係統給的資料上顯示,他已經成了末路塚的塚主。
薛元知感慨地看著他,也笑道:“好久不見。”
“來找我?”乾荒玩味地咀嚼這三個字,道:“原來都是騙我的。”
他仍笑著,薛元知卻分辨不出他是喜是怒。
她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