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不想抄,但更想跟你們去呀,反正離入門試煉也還有一個月時間,去外麵磨礪一下,總比單單在這穀裡紙上談兵好吧。”還未等他拒絕,薛元知又提醒道,“況且,沒有我帶路,你們知道天杪劍在哪裡嗎?”
當初她跟著囫圇獸一路從那山洞走到幽河邊時,相延予正處於無意識狀態,定是不記得路的。
相延予攤手無奈道:“我還真不知道。”
因著這層關係,他最終還是帶上了她。
而花至鈞在看到她後,臉上表情比她平日偷看的話本還精彩。
出了穀外麵日頭烈得很,四人戴著鬥笠和帷帽一路北上,到了去末路塚必經之路上的臨照國。
——午時
法場被圍得水泄不通,一排犯人被反手五花大綁在烈日下,官兵持武器維護著秩序。
這裡有哭天搶地的家屬,有來看報應的受害者,以及湊熱鬨的路人。
“這徐圖,真是糊塗,他怎麼就敢去毒殺關員外家的二少爺呢?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我聽說,是因為沈府許氏的一個侍女,好像叫……春紅。”
“春紅不是在許氏死後不久,便撞柱殉了主嗎?”
“怕是沒有這麼簡單,不然徐圖怎麼會無緣無故狀告關少爺是凶手,官府哪能聽他的胡言亂語,打了他五十棍後就把他扔了出來。”
“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人,我們這些左鄰右舍受過他不少幫助,如今能做的卻隻是來送他最後一程。”
“是啊,希望他下輩子投個好胎,彆再受此等磨難了。”
薛元知她們本來是打算尋家客棧稍作休整的,奈何被人流裹著,竟到了法場,還占了個極佳的視角,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薛元知微微偏頭,聽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目光落在那即將被行刑的隊伍中,最末尾的犯人身上。
那人就是徐圖,個子不高,跪著時更顯得弱小,單薄的囚衣披在硌人的骨架上,仰頭時眯了眯眼睛,適應了不那麼友好的陽光後,鬼使神差地與她對視上。
不,不是她。
“你的執念是什麼?”是個男子的聲音,漫不經心,像是自言自語,但薛元知和徐圖聽得清清楚楚,仿佛這話就是湊在耳邊說的。
薛元知要回頭,卻無端被限製了所有的行動。
徐圖原本黯淡的眼睛亮了亮,他蠕動著乾澀裂開的嘴唇,艱難開口:“不管你是……神是鬼,我懇求你能查清她的死因。”
他的聲音同樣不大,甚至有些被喧鬨聲掩蓋,兩人交流起來卻旁若無人。
那人道:“看來你殺錯人了,不是關少爺。”
徐圖望著他,鐐銬下的拳頭握緊,不甘道:“我要讓真正作惡者,得到應有的懲罰,讓春紅的冤魂安息。”
繚繚白煙朝對麵方向飄去,盤旋在徐圖的頭頂,那人道:“代價將是你下一世的福氣,你要慎重。”
徐圖衝他搖搖頭:“不改了。隻要可以幫我完成這最後的心願,要什麼拿去就是,我可以賭。”
“好。”白煙直入他的眉間,旋即勾出一根極細的絲。
空中有淡淡清香滌過肺腑,令人心神通暢,飄飄然如五識皆空,六塵不染,一切苦厄儘可度。
劊子手舉刀噴酒,徐圖扯出一抹笑:“謝謝。”
頭顱落地,薛元知終於能動,她忙回過頭去。
四周熙熙攘攘,沒有那人身影。
“找什麼呢?”謝雙華拽住她。
薛元知抓著謝雙華問道:“你剛剛有看見什麼特彆的人,或者聽到什麼奇怪的對話嗎?”
謝雙華道:“沒有啊,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