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戶一減,各軍對天家和朝廷依賴更甚,這是看似是好事,但是每年要運往邊疆的糧草就越盛。
那嚴良生【均公田】改製些什麼?便是新製能成,多出的來的糧夠不夠邊疆用度還未可知呢!我朝還有那麼多輔軍,他們怎麼辦?他們吃不吃?這是要亂套了啊!一個不慎,軍中要起嘩變!”
“稍安勿躁………你想的到,我等就想不到?你也不用在此嚷嚷,你會不知,那些軍戶在燕州等地中,有多少人是真的有地種的?”何懷已笑焉焉的反問。
“我……”蘇衡一時無語。
他之前坐在首相之位上,自然知道,邊軍問題很大。
各軍擁兵自重,那幫廝殺漢哪裡知道怎麼種地,給了軍戶,裡麵有壯漢便就地征用化兵,老弱婦孺碾去開荒,糧餉更是年年吃緊。
消減軍戶,對邊軍造不成多大影響,遷軍戶去青州對那些軍戶而言也的確是件好事。
但………
但是,軍戶減了,那幫武人就更有緣由來戶部要糧哭窮了。可國庫本就已然空虛了………
“嚴良生那幾項新製是碰了一些人的底了,改軍製算是他們將了嚴良生的軍。
一方想借由稅改重新定製官員晉升和天家取仕;一方想借由軍改抑製稅改實施。熱鬨的緊……再說,這不都是我猜則嘛。”何相依舊笑嗬嗬:
“不過這幾番變動來看,怕是有人要等著看天家笑話。不過也算不得壞事,任天家鬨過,就能穩重起來,遵循舊製了………”何懷已輕聲道。
“沒這麼簡單啊……弋陽。你也看到了,如今朝中是有小人做局啊!此次若隻想挫一挫天家銳氣,那我也不急什麼。可怕就怕,他意不在此!”蘇衡厲聲說道。
“哦?”
“這幾番事中,看似朝堂黨派之爭,但是就沒有宗室手筆?那背後之人要的是天家天威儘失,君臣生隙。”
何懷已疑惑:“那又能如何呢。天家雖年輕,卻也是先帝親傳,實乃正統。就算天家天威儘失,有你我這樣的老臣在,宗室能何如?”
“那若是天家無子呢?”
“你!”何懷已聽後神色大變,環視左右,輕聲問:“你是不是有什麼消息?天家身子有怏?”
“哎呀…非也!我是說,天家威儀儘失,再碰上後宮無出會如何。要讓後宮無出,可有的是辦法!”蘇衡嫌棄的看著一臉八卦的何懷已。
“這………群臣大概要按著天家的頭認嗣了。”何懷已攏著胡子思索道。
認了嗣之後呢?自古權利的交接都伴隨著腥風血雨,更彆說這種非嫡親血脈的權利更替……宗室啊……
當下的蘇衡幾乎已經確定,前世做局的人定然是宗室裡的某一位了。
無論是今生順從天家心意推動改製,還是前世挑起柳許兩家和蘇家的禍事,為的都是讓天家失意敗威,然後…承嗣!
蘇衡起身,對著何懷已一楫到底。
“子平兄,你這是做何。”何懷已忙起身相扶。
“弋陽,天家身邊有佞辛之人。這幾番事,東挑西說,這是…這是要動國本啊……”蘇衡雙目含淚,情真意切。
“哎……子平兄。你想說什麼我都明白。可事已至此,我又能做什麼?嚴良生改製必定是會潦草收場,軍改…天家既然有意讓軍將受製,我等文臣沒道理阻止啊!”
何懷已暫時不想管這事。這事插手就是一身腥。
嚴良生他們打著為民生謀的大義,想逼朝堂諸公讓位出田,現在在天家眼裡,除了嚴良生一黨是君子之外,彆人都是國之蛀蟲,屢勸不聽,多少人當起了甩手掌櫃,等著看嚴良生倒黴呢。
至於軍中,彆說消減軍戶,就是取締了軍戶製,他都是雙手讚成的。反正每年都要往邊疆送糧,送多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