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托特包,徐理直奔冰箱。在外幾天,徐理彆的不想就惦記著左亦奚放在冰箱裡的飯菜。
要不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了亦奚的飯菜就好像學會用火的原始人一樣,再也回不到以前生啖血肉的光榮歲月。
徐理拿出冰箱裡剩餘的所有保溫盒,準備全部加熱吃頓大餐。但是她忽略了一個事情,食物的保質期和轉逝消散的盛夏一樣,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從素菜到葷菜,無一例外泛酸變味,冰箱裡僅剩的兩把水嫩小蔥都變成了耄耋老蔥,再不見滿頭碧綠,剩下兩捆發黃乾癟的草。
房間裡最後一桶老壇酸菜救了徐理的命,她特地沒有把酸菜配料加進去,以此安慰自己吃了也不算不健康。
徐理一麵吃著寡淡無味的泡麵,一麵看著客廳裡空蕩蕩的貓爬架。
出差前把湯圓送回了左亦奚的彆墅,由保潔阿姨定時去照顧。隔壁劉秀文的小院同樣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夜深了,路上偶爾能聽到兩聲行人的輕咳。
世界就像鐘擺搖晃過後空氣裡久散不去的回音,無聲地唱著寂靜的讚歌。
也對,這個院子本該就是這樣。當時租房子的時候劉秀文和徐理說過,因她常在外旅遊不在家,怕家中久無人住失了生氣,才想著隔出一層租出去添點人味。
徐理就是這兩百多平方米裡僅有的生氣。
沉默和孤獨原是徐理的強項,但是今天她意外覺得屋子空曠得可怕。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呢?
徐理倚靠在窗邊,看著指尖的香煙一點點被漫長的黑夜吞噬。
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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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理和程爾燃助理約了上午十點在他們公司見麵。
對於娛樂圈見人下菜碟的招式,徐理早有耳聞。她特地穿了一身老式翻領西裝,配了雙低跟黑皮鞋,還戴上了積灰已久的無框平光眼鏡,頭發用卷發棒燙成略顯成熟的小卷。
淺淺畫了淡妝,沒有帶首飾。
因出差勞累而產生的無神雙眼和發灰的黑眼圈,正好中和了徐理原有的青澀,鏡子麵前的她看上去起碼有十年以上工作經驗。
這樣很好,律師的年紀最好和博物館陳列的古物一樣,讓人不敢猜才對味。
徐理開著左亦奚的車到程爾燃公司樓下,進樓的時候保安把她攔下,說要人來接才放她進去。
都是按規矩辦事,徐理明白。她給程爾燃助理打去電話,連著三個都是未接通。
“沒有工作證不能進去。”身著製服的保安見慣了各種借口,格外鐵麵無私。
徐理隻好頂著烈日,站在台階上繼續給程爾燃助理打電話。
電話終於在十分鐘後接通。
“喂,哪位?”電話傳來一聲女音。
“你好,我是徐律師,昨天和您約好了上午十點和程先生溝通起訴事宜,我已經到你們公司樓下。”徐理耐著